那件事之后,聂绍琛承诺过,再也不会做类似的事情,他会给她百分之百的尊重。
而孟引璋也表示,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也不会再提。
但事实上,那不过是他们彼此妥协,内心深处,他们根本就没打开这个结。
聂绍琛还是觉得,自己保护老婆天经地义,而孟引璋却实在无法接受他近乎病态的保护欲。
他想给她的是宠溺和保护,她想要的是自由和尊重。他们对爱的定义都不同,所以当矛盾发生的时候,他觉得她不识好歹,她埋怨他不可理喻。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表面上是和好了。
孟引璋选择了相信他,然后还是把原来的工作辞了。
她没法继续面对那群npc。曾经她自以为努力,好好工作天天向上的那些日子,那些npc们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呢?
她自嘲地想过,人家估计是一边把她当女财神供着,一边又拿她当傻猴子耍着吧。
辞职之后,她开始找新的工作。
之前的工作经验她没敢写进简历里,怕人家顺藤摸瓜,又找到聂绍琛身上去。于是她变成了一个已婚未孕,毕业后一年多未曾就业,又没有任何背景的女性应聘者。
这样的人,在职场上竞争力几乎就是零。
老板会觉得,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回家生孩子,没有工作经验又不是新毕业的学生,和市场不接轨,学校里学来的知识又差不多忘完了。
谁肯要这样一个女人做员工?
她的求职之路非常艰难,找了两个月也没有合适的。
主动给她打电话的,除了招文员就是招销售的,可她想做专业对口的工作,面试了很多家,最后都被刷了下来。
曾经有个老板倒是对她另眼相看,说是欢迎她到公司入职,但面试的最后,那老板又意味深长地对她说:“孟小姐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华,不如……先去帮我设计个私宅吧?设计成什么样,全看孟小姐你自己的喜好。怎么样,要不要?”
这意思一听就是想潜规则她,孟引璋话都没和他再说一句,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跑掉了。
那件事让她恶心了好久,但是她也没敢告诉聂绍琛。
她太清楚他的脾气,要是被他知道了,肯定要去找那老板算账,到时候又要惹出一堆事来。
后来,孟引璋自己降低了要求,简历开始投给一些小公司。
这次倒是有几家公司向她伸出了橄榄枝,但待遇着实是差得可怜。差不多都是一千八的底薪,只有三险没有公积金,而且试用期间没有任何项目提成。这几家公司里,最短的试用期也有半年,最长的居然要整整一年,分明就是在找廉价劳工。
聂绍琛看了这个待遇条件就忍不住要笑,搂着她的肩膀问:“这样的公司你也肯去?”他说,“秀秀和小兰我一个月还给她们六千块呢,方姨一个月有两万多。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样的收入……”他摇了摇头,“我看这小公司你还是别去了。”
秀秀和小兰是聂绍琛请来的菲佣,方姨跟了他多年的管家。
孟引璋本来打算从底层做起,慢慢升职加薪,总也能拼出一点事业的。但是被聂绍琛一打击,这个念头也打消了。
一个季度的工资才够家里佣人一个月的收入,一年的薪水才抵得上家里管家一个月的工资,作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她自己也觉得丢人。
她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地耗着,再后来,家里开始频频发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找工作的事就暂时被搁置了起来。
她像个无业游民,整天闷在家里。
聂绍琛看她怏怏不乐,倒是安慰她说:“工作不好找就算了,就呆在家里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都有我养你。”
虽然知道他是好意,但这样的话孟引璋听了却没办法舒心。
她想起从前读过的诗,舒婷的《致橡树》。
“如果我爱你,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她多向往诗里的爱情,但那样的爱情她没法拥有。
她成不了和聂绍琛比肩的大树,只能做攀援的凌霄花,只能做为他唱着单调歌曲的鸟儿。她对自己越来越不满,这不满像是一把邪火,慢慢就烧到了聂绍琛身上。
从前觉得很正常的事,后来再有,就都成了她的心结。
有次聂绍琛的朋友结婚,请柬上写着邀请“聂绍琛贤伉俪”。她的名字被隐匿在了“伉俪”二字之中,人们只知道她是聂太太,没人知道她的名字。
其实她也知道这很正常,就算是嫁了寻常男人,按照国人的传统,她也是要被叫做某太太的。但是心里的别扭劲儿上来,愣是盯着那请柬看了好半天,只觉满目鲜红格外刺眼,嫁给了聂绍琛,她再不能有自己的名字。
又有一次,她陪着聂绍琛去香港去看望一位世交伯母。那伯母年逾五十,依然保养得宜,穿着黑丝绒的紧身旗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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