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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出了她的雪华斋,来到正房椿萱堂的时候,母亲坐在上手,梳着懒髻,身后靠了两三个引枕,黄夫人已经带着一个模样看起来比她小一点的姑娘坐在左边。
长安规规矩矩的给白氏行了礼:“长安见过母亲,母亲今天看起来精神尚好,田大夫开的药母亲今日可按时用了?。”
长安通过这段时间也算是初步摸清楚了白氏的脾性,虽然喜欢小女儿撒娇,但是若是家中有其他人在,还是极看重规矩的,这也是为什么贺甲青不是白氏肚子里爬出来的,却能得白氏喜爱的原因。
白氏声音还很虚弱,脸上却带着慈爱的笑容,点了点头,又看向自己的左下手的那个位子:“长安快去给黄夫人见礼,那边的是你黄夫人的女儿,比你小六岁,上次黄夫人离京的时候,母亲带你去黄大人在京中的宅子送行的时候,你是见过的,那时候啊,她才只有那么一点点大,现在一转眼都六岁了。”
长安心里苦笑,上一次?那个时候,她还不曾重生过来,又如何有印象?
黄夫人如今不过是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可是看起来却仿若才二十几,生过孩子的人了,身材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走样儿。穿着九成新的海蓝色的杭绸绣着牡丹暗纹袄裙,挽着回云髻,坐在那里腰杆儿挺得直直的,通身都是生活闲适的怡然自得。
长安顺着她的左手边看过去,她身边隔着一个茶几的官帽椅上坐着一个小女孩儿,长得和黄夫人十分相似。脸圆圆的,还写满着稚气,脸上擦了粉,这会子一直忙着吃,大汗淋漓都让脸花了一点。
长安给黄夫人见了礼,便退到右边坐着去了。小几上面的茶已经沏好,长安端起来抿了一口,还好,是温热的,黄夫人应该等了没有多久。
刚放下茶几,刚才吃的大汗淋漓的女孩儿凑了上来:“长安姐姐好,我姓黄,我叫黄时雨。长安姐姐,你们家的芙蓉糕真好吃。”
长安笑了一下,这才第一次见面呢,真是一个不认生的孩子,不过也确实可爱招人疼,便又拿起了自己旁边装着蜜饯的小碟子递给了黄时雨。
黄时雨更是笑得眉眼弯弯了:“谢谢长安姐姐。”
便跑回自己座位上吃去了。
长安看向黄夫人:“黄夫人是母亲的闺中好姐妹,可是今日穿得这样漂亮,看起来似乎比母亲年轻好多呢。”
这句话却并不完全是客套。
黄夫人笑笑,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是慈爱:“上一次我跟着夫家走的时候,长安你只有九岁,个子比现在矮上一截儿呢。那个时候我要抱你,你就倔着不肯要我抱,可见你虽然小,却也是有一点脾气的。当时我还跟你母亲凑趣儿呢,这孩子身体不好,若是性格再随了你娘,若是随了你娘,还不让人拿捏死。”
黄夫人性格直爽,说话也实在,长安的母亲白贞云,虽然是老梁国公的嫡长女,却生性软弱,常年卧病在床,未尝没有心情郁结的因素在里面。
白氏正端着茶盏喝茶,一口猛地被呛到了,拿着帕子掩着猛咳了几声,才道:“瑞琴,我倒是觉得,女孩子家,贞静一点也没有坏处的。毕竟长安她是伯府嫡女,拘束要比没有爵位的人家多多了。”
长安心想,这白氏也真不算是会说话的人啊,若是这黄夫人听差了意思,岂不是要说白氏讽刺自己家没爵位?
赶忙温吞一笑,转移话题:“夫人这话,长安可就是愧受了。倒是时雨妹妹,是个活泼的,长安就喜欢时雨妹妹这样子的姑娘呢,小小的就那么聪明活泼,将来肯定是有大造化的。”
也不知道黄夫人吃心了没有,但是这样一句话,是夸她的女儿的,应该是可以转寰的了。
黄时雨的性格是真的像足了黄夫人,甚至比黄夫人更甚,小小年纪就爱说爱笑,听了长安夸她,当即笑嘻嘻的:“时雨也喜欢长安姐姐这样的。”
若不是黄夫人的手在那里按着,黄时雨非要跑过来和贺长安亲热一番了。
黄夫人嗔道:“你长安姐姐前段时间病了一场,身体还没大好呢,不要去吵闹你长安姐姐。”
又扭过头来又朝着长安笑笑:“看你的脸色,现在还有一点苍白,可见身子还没好全。我这次过来,带了两支长白山的老参,也不是什么太稀罕的玩意,你就留着补补身子,也给你母亲好好养一养。说起来,我虽然喜欢爽快性子,可是时雨这丫头也太爽朗了些,前几年我跟着时雨她父亲去任上,那是老大已经有六岁了,带在身边还算方便。因为时雨还小,我又要照顾她哥哥,那是的上任地方在西南,也算苦寒之地,怕小孩子承受不住,就把她养在霸州她外祖父那里,没有我管着,这丫头越发的一副馋嘴猴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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