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我也权装作没有。可是你不该把心思打到彦回身上,你别忘了,他是你九姑父!”
原来,是为了褚渊。亏她,还以为他心里有她,才会开始在意!
她一步步走近他,眼泪分明还挂在脸上,却让人感知到一种决绝来。“什么男人,只要我看上了,就一定是我的。既然我看上了褚渊,那么,他就不再是我九姑父了。正如你,何戢,我再不愿意喜欢你了,那你也不会再是我的驸马。”
“刘楚玉,你们刘家的人都是这样的疯子吗?!”他猛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状若癫狂。他不敢相信啊,曾经藏在那层层叠叠荷叶之间的琉璃小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淫/秽不堪的模样?“你那皇帝弟弟刘子业暴虐,甚至强纳亲姑姑在后/宫。而你刘楚玉不遑多让,养面首尚且不知足,脸自己的九姑父都不放过!刘楚玉,你真让人恶心!”
“你才恶心!”在他的桎梏中,她的肩膀疼得就像下一刻就要粉碎了,她却还是任性又固执地不肯松口。“你和宋向柔私通,何戢,你才恶心!褚渊虽然在我府中,我却从来没碰过他!何戢,我如今对你说了真话,你可愿意信我妈?”
何戢在这一刻愣住了,他没想到刘楚玉在这一刻用这样的姿态示弱了,本质上,他是不愿意相信刘楚玉的。
所以他无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眼中不相信的质疑,击碎她心底所有期许。她甚至笑了,原来伤到极致反而哭不住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信我。罢了,反正信不信,也没什么必要了。”
她伸手拔下头上的凤凰步摇抵在他心口:“放开我,否则我现在就让你死!”眼神狠厉。“步摇上有你淬的沉醉,何戢,你别忘了,永远也别忘记。”
何戢不想死,至少现在还不想死。宋向柔还要他保护,他的孩子才刚刚出生没多久。如果他死了,谁能护他们周全?
所以他轻轻放开了手。
许多年以后何戢回忆从前,好像是从这时候开始,刘楚玉就不再对他有幻想。她后来总是让他放手,因为她也已经决定放手。
刘楚玉握着那只凤凰步摇出了门,打开门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照过来,映出她眼中一片潋滟的水光。她是在和褚渊喝酒讲话的时候被何戢拉过来的,来的时候还是阴云密布,等到推开门,却已经日光盛好。
她无声笑了,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不再对何戢心存眷恋了,以后的日子,也会云消雨霁?
“楚玉!”当她跨出房门的时候,何戢用尽全力喊了她一声。
她回过头,看见他眼带祈求:“别为难彦回,求你。他和你我之间的事情,原本并没有什么干系。你要报复就找我,不要加在别人身上。”
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过一下头。
回到褚渊那里的时候,他正在弹琴。普普通通的古琴,在他指尖的拨/弄下发出悠扬静好的声响。很好听。
刘楚玉站在门口,微笑着看他把这一整首曲子弹完。看他抬起头发现自己,脸上露出一抹惊讶:“来了怎么不进来?”
“不舍得打扰这段好乐音。”她抬脚走进去,仍旧在还未开动的宴席上坐下来。她拎起酒壶,倒了两杯酒。褚渊起身走过去坐下,接过了她推过来的那杯酒。
她拿起自己那一杯,仰起头一饮而尽,手下衣袖生风,竟然带着几分释怀的豪气。
褚渊却看得心疼,“驸马为难你了?”
“他哪里敢?”她脸上仍旧带着笑,却未及眼底。又倒了一杯,看见褚渊没动,便道:“九姑父怎么不喝?”
褚渊抬袖,把那杯苦涩寒凉的酒慢慢喝下去:“酒我喝了,楚玉想说什么?”
“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喝完这杯酒,等等我会让人送九姑父回府。”她一手捏着酒杯,眼中的神色,却是真诚的。“九姑父放心,你宁为玉碎也不愿意陪伴我的消息,已经着人传出去了。回府之后,你的声名不会有一丝一毫受损,子业也不会责……”
他听不下去了,猛然伸出手,捉住了她的手。像是被他手掌的温度烫到了,执杯的手猛地一颤,杯中的酒散落在桌上,沾染了桌面。
“楚玉,那你呢,你的声名,该怎么办?”
刘楚玉从没想过褚渊会喜欢自己,所以这时候,也不过看做是长辈对小辈的疼惜。因此她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只是不知,到底是在宽慰他,还是自己。
“我的声名?也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