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如其人,端端正正,一丝不苟,而上面所述,萧大郎的确为人所害。
贺兰仔细查验了萧大郎的尸首,发现虽然其身上没有外伤,但是口腔那处红肿痕迹下掩藏着一个极细小的针孔,若非多次查验,根本不可能发觉。贺兰称这处痕迹并没有毒性,应该只是利用普通的银针从上颚刺穿颅脑,致人死亡。
换言之,萧大郎是被人谋害致死,并非暴毙!
将贺兰玄逸的验尸结果告知裴远,却见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你好像早就确定萧大郎是被人害死的?”
裴远将茶盏轻轻置于几上,淡笑道:“娘子未曾注意到的细节,便是确定萧大郎被人害死的依据。”
陆清欢呼吸一滞,是啊,她从前便是女警,发现细节查找线索是她的专业,为何到了古代竟会如此粗心大意?一味的想要依靠裴远的提示,来寻找答案,实在是太可耻了!
她静下心来,仔细回忆今日第一次进到书房时,所见到的场景,一幕幕的景象宛如被倒带的电影,不停的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我想起来了!”陆清欢忽然,双手轻拍案几,面上露出笑容,高兴的说道:“是靴子!”
如果她记得没错,今天上午见到萧大郎的时候,他的左脚之上,挂着一只半脱不脱的靴子,靴面上还沾染了一些泥土,显然是挣扎时造成的。她之前一心查看萧大郎的外伤,以及书桌那里的痕迹,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此时从新梳理了一遍,才惊觉萧大郎被杀的线索就那么摆放在自己的面前,她却没有发觉。
原来那个时候裴远就知道,萧大郎是被人所害,却一直没有明言,只让自己当做凶杀案来查,没想到他虽然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如此观察入微。
之前在圣心庵,陆清欢也曾见识过裴远的细心,他仅凭那些粉末便猜出了凶手是身为厨娘的忘忧,更是在陆清欢不知道的情况下,从炉膛中搜出了未烧完的属于忘辛的僧衣。陆清欢一直自恃自己曾是警察,面对案件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渥感,如今屡次被裴远打击,她这才端正了心态,认清自己的能力。
她现在的确比不上裴远的能力,但是她相信,只要更尽心一些,一定可以超过他!
想及此,陆清欢收敛了笑容,郑重其事的对着裴远道:“裴御史,从今日起,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纳我入职!”
没想到不过是想考验一下陆清欢,竟还激起了她的斗志,裴远更觉有趣,望着陆清欢温和一笑:“那么,明年夏季的考核中,拔个头筹让我瞧瞧罢!”
“什……什么?”又要考试啊!陆清欢顿时头大如斗,一脸苦哈哈的挤眉弄眼,模样既滑稽又有趣,逗的裴远忍不住大笑起来。
夜色深沉,北风刺骨,坐在车辕上冻的直哆嗦的王二牛,听着车厢内的笑声,忍不住撇嘴,歪着脑袋想着:若是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御史该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