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转圈跑,一个定睛看,老T和那名神秘女生就这样默契地配合着,两人自始至终也没说一句话。
后来,苏宁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给他俩一个惊喜,改变二人不咸不淡的关系。
某天傍晚,我们集体来到操场,苏宁从锤子宿舍借来吉他,小湖南从武协借了一套锣鼓,我们把这些家伙抬到了操场上,那几天天上都是飘着细雨,但这并没有影响大家的热情。
到了操场以后,我们却发现老T坐在草坪上发呆呢,那名神秘女子并没有出现在她应该出现的位置上。没有了爱情的力量,老T蔫了。我们也感到意外,苏宁说:“别管了,哥几个动起来!”
霎时间,整个操场上热闹起来,绿帽敲锣,老二打鼓,苏宁弹起了吉他,小湖南煞有介事地吹起了口琴,尽管这几种乐器完全不搭调,但是合奏起来动静绝对不小。配合着震天的锣鼓口琴吉他声,我在一旁大喊:“唐柳,加油,加油!”
老T看到“粉丝智囊团”前来助阵,猛地从操场上站起身来,向着大家狠狠地点了点头,然后撒丫子跑了起来。
在细雨中我们跟一群狂热的暴徒一样,一个人绕圈狂奔,五个人吹拉弹唱,一群人在操场外围看热闹。
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大意,把一个铅球扔到了跑道上,老T心不在焉又跑得正欢,他的右脚大脚丫子和铅球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他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哼哼。我们赶紧扔了手头的乐器,跑过去扶着他去了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校医让老T脱了鞋包扎一下,当老T脱了鞋,一股子类似于催泪瓦斯般奇怪的味道回荡在整个医务室,那名校医差点晕过去,熏得其他就医者也都掩鼻而去。
我们让校医休息休息,大家七手八脚地帮老T胡乱包扎了一下,并用酒精给老T擦了擦脚。
老T也真够生猛,嘴里嚷嚷着没事,单脚站起来就要离开,走到输液室的门外,他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我们跑过去一看,那名神秘女生正躺在床上输液呢。
我们赶紧推着老T往里走,苏宁拽住老T一下子来到这名女生的跟前,苏宁一推老T:“说话呀!”
老T搓着双手,也不知道说点啥,磨蹭半天挤出了一句:“生病哪?”
那名女生惊讶地看着老T:“是你?你今天不用跑步吗?”
我赶紧在一旁接话:“还说呢,今天没有你这观众,我这哥儿们跑步都心不在焉,愣是一脚踢在铅球上,来,走两步,没病走两步!”
老T一瘸一拐地围着那名女生走了一圈,那名女生“扑哧”笑了,我趁热打铁:“美女,还没问你的芳名呢,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叫陈媛,昨天在操场上被雨淋了,有点发烧!”
“陈媛同志,你这一发烧可不要紧,我们这位唐柳同志可发狂了,没了你这铁杆观众,他都快轻生了!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唐柳,著名体育运动员!未来体育界的明星!”我摸着老T的大脑袋。
苏宁趁着我们说话,溜出病房,吩咐大家:“绿帽,买束鲜花,玫瑰的不要,康乃馨的大大的。”
“是,太君!”绿帽消失。
“小湖南,你和老二去操场上把咱们的锣鼓收拾了,把吉他拎到病房。”
苏宁转身回到病房,看到我和陈媛正套磁呢,忙把我拽着往外走,意思是让老T和陈媛单独聊会儿,可老T却不领情,拽住我不让走,估计是自己不知道说点啥。
看到如此情形,苏宁也就不强求了,他走到陈媛的跟前儿说:“美女,躺在这儿怪累的,我们给你唱支歌儿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陈媛不顾腕子上的输液针头,拍手赞成。
这个时候小湖南拎来了吉他递给了苏宁,绿帽捧来了花束交给了老T,老T转手送给了陈媛,外面虽然寒冷,整个病房却暖融融的。
“老T你今天就在病房里跑吧,跑起来!”我趁机提醒老T。
老T就在病房里一瘸一拐地跑了起来,苏宁从口袋里掏出拨片,轻扫吉他:“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敢爱敢恨勇敢闯一闯……”
陈媛的眼睛湿润了。看来有戏!
想唱就唱,唱的响亮,可老太太不让!医务室的老太太冲进输液室:“安静,都给我安静!你们这儿耍猴呢还是打把势卖艺呢?看看,瓶子里都快没液了你们还唱呢!”
说着赶紧把陈媛的针头拔了,然后转身离去。在她拔针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老T眼里充满了关心、怜爱和温柔。
陈媛揉了揉腕子,轻盈地跳下了床:“谢谢你们,我也来给大家献上一曲。”说罢,从苏宁手里接过吉他,背在肩上,左手按弦右手扫弦,吉他琴箱里流淌出阵阵清脆的伴着节奏的音符。
医务室里所有的人都围在门口认真地听着。陈媛自弹自唱的是一首《那些花》,唱得很苍凉,听得大家全都呆在原地。一曲完毕,余音绕梁。我们都忘了鼓掌,陈媛缓了缓:“献丑了!”
这才陆续传来掌声,掌声越来越大,老T激动得又不会说话了。他端起屋子里的一个脸盆:“我去打水,你洗洗脸。”说罢,跑出了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