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颗心竟真的有些不舒服了起来。
似疼似酸似苦涩。
人心呐,总这般叫人不由自主。
她将视线牢牢地钉在台上。
叶明烟却将视线牢牢地钉在了她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一切都不同了?可是,就算事情都错开了她知道的轨迹而去,叶葵还是如同过去一样叫人厌恶,却是丝毫未变!叶明烟心头恼恨,突然对另一边的叶明珠道:“三妹,你瞧二妹那张脸,是不是越发好看了?”
有时候,越简单的词越能调动起人心里五味杂陈的念头。
叶明珠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只看得到叶葵半张侧脸。
然而那弧度,那玉似的肌肤,花瓣一般的唇色都叫人心里如有蚂蚁在爬。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身旁的大堂姐叶明烟。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她这个从乡下被找回来的二姐竟像是一朵花般,一日日绽开,明艳得叫人不忍直视。若说叶明烟如玉兰,那么叶葵就如冬梅。而她自己却似乎只能是朵依附梅树而生的野花!
妒意如同决堤之水。喷薄而出。
有个号称凤城第一美人的堂姐也就罢了,再美再聪慧那也是长房的。
可如今叶葵算怎么一回事?
家中已有个受宠的五妹妹,难道将来还要出一个甚至不用动一丝一毫便也能将她压下去的二姐不成?
叶明珠自小养在贺氏身旁,那性子早已被养得没了纯良。见不得旁人比自己好,也见不得旁人比自己拥有的更多。她离及笄还有数年,却已经早就开始了筹谋。
她是个庶女,却不想嫁个庶子。
然而她身为叶崇文的女儿,又岂能随便给人去做妾?
嫁个嫡子?
却又似乎难如登天!
可若是这家里没了叶葵,叶崇文没了嫡女,那事情自然又要另当别论了。
“二妹妹那张脸倒叫我也有些嫉妒了。”叶明烟悠悠叹了声。“等明年出了孝,也不知二妹妹会被哪家聘了去,想必是凤城哪家勋贵的嫡子。”
叶明乐虽不耐烦自己姐姐突然间对叶葵说个没完。却也是老实不客气地搀和了一脚,“就是就是,那二姐可是嫡女,难道还能嫁给个庶出的不成?”
一群未出阁的小姐口无遮拦地说着嫁人不嫁人的事,立在椅子后的几个丫鬟面色都有些古怪了起来。尤其是一向端庄稳重的大小姐竟然也说出了这样的话。怎能不叫人觉得古怪。
然而叶明珠哪里顾得上分辨叶明烟为何会突然提起叶葵来,她只是在叶明乐说完那句话后,陡然间意识到在场的竟然只有她一个是庶出的!
嫡庶有别。
她从生下来的那一刻便被打上了庶出的烙印,就算她今日能跟她们平起平坐,一起坐在这听戏,却始终不可能同她们一样。
就算她的名字被记在了贺氏的名下。也改变不了她的生母是个妾的事实。
心里一时间酸涩到无以复加,叶明珠攥紧了手。
“大姐说的是,二姐生得这般好。来年定然能嫁个好人家才是。”叶明珠硬是挤出了一句话来,埋头喝茶。
一旁的叶殊听着她们说了半天,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却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
他亦看着叶葵的侧脸,看得有些懵了。
这个坐的离他远远的人是他的姐姐。模样却叫他陌生得像是另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然而在叶葵心中想的又何曾不是这般。
她从鸿都守到了凤城的弟弟,如今还不如一个陌生人。陌生人好歹不会指着她的鼻子说她做错了一切。将她做的那些事全盘否定,也不会在她被诬陷的时候认定是她做下的那些事。
不值得。
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统统都是不值得的事。
她如今是为自己而战,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觉得受伤。
戏台上有人咿咿呀呀的唱着,台下的人一颗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这小小的后宅中,很快就会天翻地覆。
“二姐,你怎么趁我睡着,一个人跑了?”
叶昭的声音远远传来。一群人俱都扭过头去看他,只看到个面色苍白的少年脚步稳稳地走过来。
叶葵凝神看着他的脚步,心中微凛。心稳,步子才稳。看来叶昭已经想通了许多事。
“你怎地不多睡一会?”叶葵笑道,一副亲切的长姐模样。
叶昭腻到她边上,“二姐一走,我哪里还睡得安稳,自是忙不迭地起来了。”
一番话说得暧昧不清,可话里的意思自然只有他跟叶葵两人听得懂。
她先前的那些话,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