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子与断子。
这样的寓意,若是心思不够缜密的人如何能得知?
一旁听到叶葵口中的话的秦桑跟燕草也都冷下了脸,可是燕草到底心软,便不由小声问道:“夫人,这事会不会是我们多想了?”
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匹料子罢了。而且是这样的一匹稀罕料子,这分明是罗氏想要同叶葵交好的意思,何况她先前在正堂的时候,又是那样的和善。她若是真心交好,又岂会在这个时候送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燕草抱着丝期冀。
她比她们几个都还要早几日来裴家,多少也都听说了些裴家的事情。她知道叶葵此番嫁进来,不说四面楚歌,那也没几个是愿意同她示好的。如今难得有个罗氏在,难道也要是恶人不成?
她想要从叶葵跟池婆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可是池婆却没有言语,而叶葵也只是浅浅勾起嘴角,说了句:“但愿吧。”
这意思,分明就是不相信罗氏是无意的了。
燕草不由有些急切起来。
这样一匹料子,若是池婆不提,叶葵不点破,她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么好的料子里面竟然还有这样恶毒的含义在。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也有些觉得罗氏根本便不知道这事,只是瞧着是稀罕的物什,所以才会特地让人送了来。
“夫人,这事有些说不通。”秦桑忽然道。
叶葵颔首,道:“的确有些说不通。”
若是罗氏一开始便抱着这样的意思,那么先前在正堂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对自己那么亲热才是。不喜欢自己的罗氏就应该学着三夫人的模样,最多也就是同二夫人那样便是。可是她却分明比七夫人对自己还要亲热。
断子……
叶葵盯着地上的那匹料子,有些无奈地蹙起了眉。
若非池婆说起,她也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上面去。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匹料子罢了。衣料便是衣料,只要它不成了精怪,它就永远都只是衣料罢了。可是池婆不同,她原就是宫中的人,看事的角度较之叶葵几个来说便刁钻了许多。所以她能够一看到这匹料子便说出了那样的话来。古人迷信,若是这料子真是那样的意思,那便是实实在在的诅咒了。
她有些厌烦地揉着额角。
虽然心中一直都明白裴家不比叶家好多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就算是二夫人,也不可能当着进门第一天的她耍什么心眼跟手段,最多也就是在前头落一落她的面子罢了。
可是那些都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而已。
这料子的事,却并没有那么简单。
送新婚的夫妇一匹“断子”,是想要让他们永远也生不出孩子来?
叶葵想着,有些头疼起来。一个个的,她都能想得明白他们的动机跟心思,可是罗氏,她又是为了什么?裴长宁跟裴长歌兄弟两可是双生子,这家中可再没有比他们两人更加亲近的兄弟了。同理可得,罗氏身边也不可能会有比她更加亲近的妯娌才是。
真是叫人百般摸不着头脑。
燕草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挪过去将地上散落的料子给收拾好抱了起来,问叶葵道:“那这料子怎么办?”
叶葵看了看池婆,道:“婆婆以为该当如何?”
“这料子不论对方是存的什么心思,总归不吉利,拿下去悄悄烧了吧。”池婆呷了一口热茶。
燕草应了声,便准备将东西拿下去。
叶葵急忙阻拦:“慢着!”
“夫人?”燕草停下动作,有些疑惑不解地看着叶葵。
叶葵笑了笑,道:“去将东西收起来,好生保管着。”
燕草惊讶地喊了出来:“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呀!”
“你要留着这东西?”池婆亦是不解,皱眉看着她,一脸的不赞同,“就算她没有那个意思,甚至于根本就不知道这其中所包含的意思。但是今日这东西送到了你面前,总归是不好,留着做什么。”
叶葵安抚地冲着池婆笑道:“婆婆怎地也信这些了?不过一匹料子,什么吉利不吉利,这可不是随便一匹缎子就能改变得了的命数。”
池婆张张嘴,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叶葵眼中的坚定之意后,她却闭紧了嘴,一声也不吭地冲着燕草摆摆手,让她将东西拿下去好生存放起来。
“你便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池婆拧着眉头,似乎心事重重。
叶葵看着自己樱桃红的袖摆,笑着摇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到底不过就是这么一回事,怕不怕又有何区别?”
池婆对她的话十分不以为然,似乎根本就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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