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皇位,如今太子也已经落马了。那么他心中的那个继承人又到底会是谁呢?体弱多病的三皇子,冲动莽撞的六皇子,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七皇子,聪明隐忍的八皇子,还有今年才刚刚十五岁的九皇子……除了这几个之外,剩下的那些皇子应当就更加没有机会了。
剩下的那些个年龄都还太小。
所以承祯帝看中的人难不成会是八皇子?
叶葵细细想着,皱紧了眉头。
想了一会,她便又努力将这些念头从脑子里先甩出去。现如今,最重要的并不是承祯帝属意哪一位皇子,最重要的应该是苍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榆关之外又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裴长歌跟叶崇武又是否平安无事。
叶葵叹息着,心中明白自己拼命地去分析承祯帝的情况,其实不过也是为了逃避苍城的事。
她有些不敢去想。
再加上其中似乎又掺杂了已经灭亡的南鋆国,事情已经复杂到了她无力去归拢的地步。
沈流的死,已经点燃了战火。
她深知这一点,也因此愈发明白永安侯今日怕也是难以回来。沈流是他的老部下,沈流若是通敌叛国,难保身为他过去将领的永安侯不会知情,甚至于根本就是参与者。
她能这么想,众人自然也就会这般去想永安侯。
清者自清,统统都只是屁话罢了!
只要在旁人眼中你是浑的,就算你自己觉得自己再如何清澈,你也只能是浑的。就好比谎言一般,说的多了也就成真的了。为什么?三人成虎,岂不就是这么个道理?
永安侯已经被牵连了进去,裴家也难以撇清。
但叶葵相信自己公公的本事,他若是这样就会被打倒,就不是永安侯裴翡了!他不会有事,却得花费时间去摆平这件事。一时间,永安侯似乎已经无法分心去处理关心苍城的事了。
这一点,叫叶葵十分担忧。
她忧心忡忡地回到惊鹊院时,提前回来的燕草已经煮好了面条,掐着时间端到了她的面前。她本没有什么胃口,但是饿了大半天,见到那碗清汤寡水的面却莫名起了食欲,便心不在焉地扒拉完了一整碗面,看得秦桑跟燕草都不由自主露出了个笑容来。只有池婆一脸不高兴,教训她只吃这样的面,全然不顾自己是双生子的人。
池婆炖了鸡汤拿进来,可是叶葵却是一滴也碰不得。
一闻到那个味道就觉得胃里翻涌,不舒服得紧。池婆无法,只得又将那一盅鸡汤给拿了下去。
自打叶葵有孕后,池婆便满心都只有为她做饭这一件事了,平日里并不常露面,隐约间已经成了那小厨房的厨娘了一般。
“婆婆,我有些事想要同您说。”叶葵看着她准备离去的身影,突然喊住了她。
池婆疑惑地转过身来,将手中端着的鸡汤递给了外头候着的小丫鬟,只说赏给她们了,而她则跟着叶葵进了内室。房门一闭,燕草跟秦桑守在了外头,屋子里便只剩下池婆跟叶葵两人。
“有心事要同我说?”池婆蒙着阴翳的眼半闭着,另一只完好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叶葵看。
叶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招呼池婆在自己边上坐下,有些为难地玩着自己的手指,神情略带尴尬地道:“原是不该问的,只是如今事态紧急,我也就只好问了。您原先在宫中是伺候哪一位的?”
池婆微微昂首,蹙眉道:“怎地突然问起了这个?”
“也罢,有些事我自己憋着想也想不出什么名堂来,倒不如说出来您也好帮我一道想想。”叶葵咬唇,轻声道。
池婆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怔了一下,旋即目光柔和起来,道:“说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叶葵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猜测的事同明确肯定的,尽数说给了池婆听。
“你是说,你怀疑皇上是装病?”池婆抓住了她话里的关键所在,敛目问道。
叶葵颔首,又摇摇头道:“也或许不是装病,只是那病到底是如何来的,我们谁也不知道。”反正不论如何,她的的确确是在怀疑承祯帝。他的病来得有些蹊跷。
“太子殿下是先皇后所出。”池婆忽然喃喃道。
叶葵是知道这一点的,可是她也同样听说先皇后同承祯帝感情极好。然而,突然之间,脑子里似有道白光闪过,叶葵想到了永安侯跟永安夫人。她的公公婆婆在世人的传言中不也是感情极好的吗?可是事实上又是如何的?所以,先皇后跟承祯帝的感情其实也并不好?
池婆的视线不知落在了何处,她微低着头,苦笑了声,道:“是了,皇上怕一直都是不喜太子殿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