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她会这样是太过重欲的缘故。再加上宫里人人都知道瑛妃是拼了命地想要生孩子的,先帝爷留宿她宫里的时间比哪个都多,甚至都已经不再管什么雨露均分之类的事了。也不怕惹恼了皇后等人,只日日同瑛妃胡闹。
一来二去,瑛妃都几乎成了祸国的妖妃了。
只是很快,原本貌美的瑛妃开始脸上蜡黄,头发眉毛都逐渐脱落,没多久便成了丑妇一个。先帝爷也不来了,龙胎自然也就没戏了。
瑛妃又急又怕,反倒是将心都搁在了吃食上。
没错,姜嬷嬷记得十分的清楚。这位瑛妃娘娘十分的重口腹之欲。她爱吃,且吃的极刁钻精致。
如今化悲愤为力量,她吃得便愈加多了。
好在先帝爷虽然对她冷了下来,但偶尔也会记挂着去看她一两回,宫里头那些个势利眼一时间倒也没有直接倒戈,对瑛妃还算是恭敬有加。
小灶自然还是开着,且开火的时间间隔的越来越短。
只过了数月,瑛妃娘娘便一命呜呼了。
姜嬷嬷说出“一命呜呼”四个字的时候,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叶葵听了半天,这回才放下了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那位瑛妃娘娘是生生给吃死的?”
她听话向极会揪重点,这一回当然也没有揪错。
姜嬷嬷的意思,的的确确便是瑛妃娘娘是死在了一个“吃”字上。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菜当然也是如此。”姜嬷嬷近乎感慨地道,“她太过重口腹之欲了。一直未能怀上龙胎,怕也是同这些事脱不开干系。”
听到这里,叶葵心头的疑惑愈加深了,沉声道:“宫里头的厨子,怎么会连哪些菜是相克的也不知?又怎么可能送到瑛妃的口中去?”
她这么怀疑,自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若是那些厨子连这点东西也不知了,哪里还能在宫里头混着,早就已经不知被埋在哪个乱葬岗里了才是。
可是姜嬷嬷却像是料到她会这么问一般,脸上神色平静地道:“二小姐只是一时间有些没有想到罢了。瑛妃娘娘如此张狂,眼红她的人又岂止一个两个?宫里头最大的那一位又岂是好欺负的?瑛妃娘娘那般行事,说白了不也是打了那一位的脸?她又岂会放过瑛妃娘娘……”
那一位,自然说的就是先帝爷的皇后了。
姜嬷嬷是宫里出来的,对那些人有着近乎天生的崇敬,所以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一直都是用瑛妃娘娘、那一位这样的词来称呼她们。可是叶葵却没这个闲心,她直接地便道:“若是有皇后的吩咐在里头,那便都说得通了……”
那会瑛妃如此得宠,若是因为别的缘由死掉了,自然会被人怀疑是宫里的人做的手脚。所以在瑛妃的吃食上都动手脚,却又不是直接在里头下药,实在是再安全不过。
甚至于,都不必去收买太医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叶葵还有什么听不明白的?
姜嬷嬷的意思,便是她怀疑永安侯也是中了这一招。
可是……
叶葵仍旧带着疑惑道:“嬷嬷是怎么想到这上头去的?老侯爷并没有瑛妃的那些症状,瑛妃也并没有吐血的症状不是吗?”
姜嬷嬷颔首,“所以奴婢只是怀疑,并不敢肯定。老侯爷的确没有瑛妃娘娘当年的那些症状,可是他的样子,总是叫奴婢想到瑛妃娘娘身上去。瑛妃娘娘当初身子最虚弱的时候,脉息同侯爷颇有几分相似。”
叶葵搁下筷子,挑眉不语。
不论如何,只要有一分可能,她都要去查一查才是。
这个时候,就用的着燕草了。
当初在叶家的时候,燕草便跟府里的丫鬟婆子,尤其是厨房的混的十分相熟。如今到了裴家,她的这份本事却是一点也没有丢。
叶葵便唤了燕草来,细细将事情给嘱咐了,让她去打探侯爷经常用的菜色。
燕草也聪明,这种事当然是不能去问管事的婆子的,她要问自然是直接问灶上的人或是负责打下手的人。
等到夕阳西下,秦桑回来的时候,燕草便也将事情给打探出来了。
永安侯爱吃的菜色跟厨房里经常备着的菜色,清清楚楚都被记在了纸上。
姜嬷嬷虽然懂一些,却不是食医,看了遍只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叶葵便想起了池婆来。
果然,将纸递到池婆手里才一会的工夫,池婆便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