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就想要撼动大越一个王朝的走向,没那么容易。
她只能先等着,忍着,等待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到来。
再加上,不知道为何,承祯帝有意同阿莫比和谈的消息传到裴家的时候,外头也已经都传遍了。这也就说明,这消息传到裴家的时候已经极晚。若是换了过去,裴贵妃早就应该提前将消息给传了出来才是。
可是却没有。
这一次,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过去一直用来联系的那一条纽带陡然间被一只无形的手给切断了一般,裴家失去了从裴贵妃那提前获得消息的机会。
叶葵不得不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裴贵妃在宫里的处境是不是已经没有过去来得那般妙了。毕竟,宫里的生活远比外边来得可怕。风云本就是瞬息万变的,也许在众人谁也没有来得及察觉的时候,裴贵妃便已经输了。
也许是输在了皇后的手里,也许只是输在了哪一位原本十分低调的后妃手里——例如七皇子的生母玉妃。
叶葵特地又去问了姜嬷嬷玉妃的事,对照着池婆口中的那一位玉妃娘娘结合着细细分析了一番,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以玉妃的心思,并不是没有可能直接下毒手的。且若是她来下这个毒手,那么被她看中的目标能逃脱的机会,不足两分。
所以,即便裴贵妃眼下没有出事,那么她恐怕也是失了承祯帝的喜爱了。
毕竟,裴家在承祯帝的眼里已经形如废物,是该从凤城的地面上连根拔除的,身为裴家女儿的裴贵妃又怎么还能一如既往的得宠?
因此叶葵便暂时绝了要依仗裴贵妃的念头。
心思稍定之后,她便带着秦桑去见了三夫人。
乱麻一根根,总归还是要理出头绪来的。
她见到三夫人的时候,三夫人正在煎药。
自然,以她的性子,这种烟熏火燎,又极耗费耐心的事怎么可能会是她亲自做的。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她指使着丫鬟煎药,自己坐在一旁看着罢了。
最开始,她的确是在二夫人的怂恿下试着煎了几回。可是到底是谁的一回生两回熟,她的身份哪里是能做好这些事的?三夫人摔了一回碗后,倒是没有想到二夫人要害自己的念头上去,只是却觉得二夫人这是故意诓她骗她来出糗的,所以她心里仍旧是又气又恼,直接便将煎药的事悉数都丢给了丫鬟,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
所以见到叶葵的那一刻,三夫人那两条精心打理过的弯弯柳叶眉挑得高高的,不情不愿地问候了叶葵一声,嘲讽地道:“九弟妹怀着身子呢,不是已经被免了给老爷子侍疾的差事吗?怎么如今又来了?难道真的是在乡下呆惯了,这一时半刻的也闲不住?”可是习惯性的嘲讽话语说完了,她却像是想起了裴长歌刚死的事情一般,目光在触及叶葵鬓边的小小白花时猛地一滞。
“九弟妹来这可是有什么事?”到底是觉得自己再说下去该惹怒鬼神了,三夫人生硬地打住了自己下面要说的话,转换了话题。
叶葵看着蹲在地上煎药的丫鬟,眉头微微一皱,对三夫人道:“三嫂,这若是被二嫂瞧见了,岂不是又该有话说了?”
三夫人拿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心里颇有些不高兴,亦皱眉道:“你知道什么。”
话里满是看不起叶葵的意思,丝毫不加掩饰。
叶葵听着心里并不恼。她本就知道裴三夫人是个什么性子,这些话听听也不会少块肉。可是她仍旧觉得古怪,裴家的这些人除了七夫人跟裴长宁外,竟似乎也根本就没有人因为裴长歌没了的关系对她有什么不同。
就好比三夫人,带刺的话想说她便想也不想的就说出来了。可见诸人都并没有将裴长歌“死”了的事放在心上……
应该说,这些人中大部分怕都是巴不得他赶紧死了的。
叶葵想着,嘴角有一抹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
她扶着自己的后腰,对着三夫人摇摇头,道:“三嫂怎知我就什么也不知?二嫂为何让三嫂来煎药,她自个却不来?这个时候,二嫂难道不该亲自来给老侯爷煎药以示对老侯爷的孝心?为何反倒是会将这个机会让给三嫂?”
她随口撩拨着三夫人,逐渐发现三夫人的面色跟眼神起了变化。
早就已经知道了三夫人的性子,不过是个炮仗,还是个没有太多脑子的炮仗。
几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将炮仗上的芯子“嗤嗤”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