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将军快打开寨门!”
落日余晖中,一支四五千人的队伍直奔谷口大寨而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百多名骑着战马的将领。
距离谷口大寨尚有三百步之遥,这些仓皇逃窜的将领便大喊开门。
城头上的守军循声望去,只见这支数千人的队伍之中只剩下寥寥三杆旌旗,而旌旗还破烂不堪,大洞套小洞,小洞还有孔,孔中还有洞,似乎还被火烧过,又沾满血渍,以至于守城将士根本无法辨认这是哪方的旗帜。
除此之外,更令人惊奇的是,这支逃跑大军之中半数以上的兵士连兵器都跑丢了,丢兵弃甲不说,许多人连鞋都没穿,光着脚丫在狭窄的石子山道上撒腿狂奔,呃,确切地说应该是抱头鼠窜才对。
“残兵败将,落荒而逃”,这八个字就是这支兵马的真实写照。
依山而建的谷口大寨,城楼高达三丈、厚一丈七尺,两侧是海拔两百多米的悬崖峭壁,城头上有三座哨楼,左右两个哨楼建在山梗上,中间的哨楼位于寨门正上方。
寨前五十米有一条小溪,溪水冻结成冰,形成一丈宽的光滑冰道;在小溪东岸即靠近寨门的河岸上,守军将士又挖了一道宽约一丈、深两丈的环绕寨墙的壕沟,并在壕沟东边布置了大量木栅和铁蒺藜,广布路障,组成防御性极强的鹿寨,防止敌军直接攻打寨门。
整个营寨可供三千守军驻扎,此刻驻守大寨的守军将士不多不少正好三千人,守军主将本来是李景龙帐下亲信部将胡全,两天前谷口守将易主,换成了李景龙帐下的头号大将王天运守关。
一个时辰前,李景龙、竹灵倩一行八人回到谷口大寨。
李景龙本想率领谷口守军出关驰援大寨主偏罗俟率领的浪穹军,不承想,尚未出关,便接到探马急报:谷塬大战中,浪穹军不敌南诏大军,败局已定,南诏军大举反扑,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抵达谷口城下。
形势急转直下,李景龙不得不重新调整兵力,命胡全为副将,协助王天运守城,而他自己则率领一千五百名弓箭手出关,于赠、施望千随他一同出城,各领七百兵士在小溪对岸的山谷两侧设伏,接应大寨主偏罗俟和白灵儿率领的败军撤回山寨。
果然,李景龙率军出城不到半个时辰,一千五百名弓弩手刚到达埋伏地点,大寨主偏罗俟和白灵便带领残兵败将出现在谷口大寨前。
小溪东岸,李景龙带领一百名虎贲勇士站在鹿寨前方,蚩尤战刀倒插在壕沟边。
看到偏罗俟和白灵带着数千残兵进入视线,李景龙大手一挥:“放下吊桥,打开寨门,迎大寨主进城!”
“景龙,我······”满脸血污的偏罗俟驱马行至李景龙面前,羞愧难当,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李景龙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轻轻摇头:“大寨主不必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更何况,敌军两倍于我,寡不敌众,战败亦在情理之中,我能理解。快进城吧,南诏军马上就追来了。”
预料中的厉声斥责并没有发生,偏罗俟诧异地看着李景龙,却见他神色真诚不似作伪,当即感激地向李景龙点点头,既而策马前行,带领残军直奔寨门而去。
白灵勒马站在李景龙身旁,让大军先行,随即翻身下马,低声道:“景龙,对不起,我没有劝住大哥······”
“真的劝不住吗?”李景龙面无表情的反问道,不着痕迹地避开白灵伸过来的手臂,轻声道:“我知道,你埋怨我只将皮罗阁打成重伤,却没有杀死他,没有兑现替你姐姐报仇的承诺,所以你一直耿耿于怀,我从太和城之后的十几天里,你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于是你想亲手替你姐姐报仇,而你报仇的方式就是默许大寨主率军出战,与七万南诏军正面决战。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报仇了吗?”
“唉!”一声长叹,李景龙从腰带里取出一方手帕,怜惜地擦掉白灵脸上的血渍,轻声道:“偶尔任性无伤大雅,但是过于任性往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血战一天,你也累了,回去清洗一下,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去吧···”将手帕塞在白灵手里,李景龙转身移步,手握战刀,站在壕沟边。
这时,尾随追杀的南诏军已经进入他的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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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