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妤脑海里全是那个让自家县令大人愁得吃不好睡不好的大人物画像,这时见到相似的眉眼和穿着习惯,没忍住试探道:“姑娘说的兄长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位?何事这般着急着出去?”
顾倾禾心中警惕,面上扬起一抹笑:“回夫人,那人就是家兄。我们正打算回家,他出忽得想起家中闹着要木蜻蜓,这才赶着去买。”
“我怎么见着他走路挺利索的?”一向在大事细心的江以妤,继续道:“而且姑娘和你家兄长好像长得有些许差别……”
不像兄妹样。
顾倾禾抹了一把泪,声音哽咽道:“夫人有所不知,我是我家阿娘捡来的,家兄是阿娘侄子,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如今伤了身子还得出来为闹腾的小侄儿买东西,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好想受伤的我…这样、阿娘就不会为血亲难过了……”
“姑娘别哭。”江以妤没想到小姑娘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凄惨的身世,顿时泛起恻隐之心,将带来的金疮药递给小姑娘,安慰道:“现下有了药,姑娘就放宽心好好说话,切忌不要有自己代人受伤的想法,人人都是自家爹娘的心头肉,要学会爱惜自己,知道吗?”
顾倾禾没想到眼前的女子思想会这般先进,接过药低头轻声道:“谢谢夫人。这药我不能白拿,夫人可否给个价?”
江以妤对小姑娘的心性也了解了些,觉着她付了钱会心安些,柔声说了个她家能接受的价:“一两。”
顾倾禾一听就知道她放水了,将银子给她后道:“夫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三天后我送些自己做的吃食给您尝尝。”
“不嫌弃不嫌弃。”江以妤笑着道:“先前就听说姑娘会些膳食功夫,不知来日可否教教与我?”
顾倾禾应了,既然来到这个朝代,就得遵循规则。在这个以权钱为尊的时代,多交一位朋友没坏处。况且,先前她的那番话,触动了她。
她拿着药朝人约定三天后相见,便告辞下楼去找留白了。
江以妤目送她的身影走后,眼底的笑意才渐渐消失,吩咐完方才送完礼上来的丫鬟去跟顾倾禾,她转身上了马车朝县衙赶去。
……
县衙。
俞瑾立在平日办公的案前,下方站着几个墨衣人,为首的那人一脸肃然道:“四五天过去了,大人这还是没有消息吗?”
俞瑾拿起桌案上的画像,试图跟人讲道理:“卫统领,南州这么大,下面郡县镇不在少数,想要寻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男子一脸冷漠:“你这只是一个镇子。”
俞瑾无奈:“南泞镇是南城最大地域最广的镇子,下面的村庄不在少数,不知卫大人可否宽容宽容在下一段时间?”
男子摇头,如实道:“我等得起,我们的项上人头等不起。”
“……”俞瑾登时扶额愁道:“卫临,好歹你当年跟着你家主子离开宴都时,我还为你送过行,你当真就不能再宽限宽限几天?你家主子那么大一个人,要是有心藏着,我就是翻遍整个南城都不一定能找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