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低头一看,是一条银白色的皮鞭状绳子,看上去霞光重重,显然是个很不错的法器。
她被捆住后便觉得灵力一滞,什么本事都使不出来了。
直到这一刻,她才感觉到恐惧。
也是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赵千行的意思。
她的修真生涯不是快乐地在玩游戏,也不是和平的学习。
这三年来,她其实早已暗暗在因自己的修真天赋得意洋洋,为自己的修真学霸生活自得其乐吧?早已忘记了刚穿越那一年多的不堪和困苦……
然而修真并不是安全无虞的。
当人类个体掌握的力量超越了法规,这个社会就是混乱的,就是□□裸弱肉强食的。
她居然愚蠢到连这点都没意识到!
难怪赵千行那么鄙视她啊!
她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是因为师父宠爱同门赞誉,一个蝼蚁都不如的引气期小修士,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纷至沓来的悔恨不过是在一瞬间,她的理智依然在工作中:
这里都已经到拓冶峰了,外敌入侵的可能性并不高。
师祖就不说了,即便金丹真人们的神识都是足以笼罩此峰,自己应当不会太有性命之忧才是。
她压下悔恨惊惧,定了定神,开口时不自觉也带着冷冷的腔调:“你是谁?”
对面的人现出身形。
是一个……肥嘟嘟的……胖子。
穿了一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甲胄,虽然看体型是个成年男子了,但白嫩嫩胖嘟嘟的脸,看了就想捏一把。
莫名其妙的,庞脉脉的危机感突然消失了,绝望恐惧都变成了恼火。
她狠狠瞪了这胖子一眼,“你想干嘛?”
“哈,”胖子表情浮夸地笑了一声:“爷想干嘛?”他昂起脑袋,一翻眼睛,劈头盖脸说:“你还问爷想干嘛?爷还想问问你想干嘛!”
他一边说一边走过来,手指头都戳到她肩膀上了:“你算哪颗葱?什么犄角旮旯冒出来的泥腿子!你脚上泥还没洗干净呢,还妄想嫁给爷做道侣?”
没等惊呆了的庞脉脉反驳,胖子继续噼里啪啦一大通:“你以为你天赋好?天赋好你也是山沟沟里出来的!你以为你长得漂亮爷就一定肯娶你?看看你,鼻子不够挺,身材不够高,腿不够长,也就眼睛嘴巴胸脯子能看看,就你这长相的,爷一瓶丹药能换一打!每天换一个十天睡不完!你说你要不要脸!拿了我家的《元融真经》不够是吧?还想要生化鼎做聘礼!也不嫌你嘴张得太大!”
喷完一通,他喘了口气,又说:“你看看,连我的缚仙索都躲不过去,你说你哪来的自信?连化炁都没到的小小引气修士,倒把自己当成公主了!”
胖子说完继续鼓着眼睛和腮帮子瞪着她,似乎在等她主动羞愧忏悔,可是庞脉脉看了他半晌,才慢吞吞开口说:“你是……哪位?”
当然她心里是惊涛骇浪的。
她什么时候跟人说亲了?
难道是师父干的?
什么生化鼎是怎么回事?
元融真经又怎么是他家的了?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和这胖子说亲,而且还被嫌弃?
胖子当然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他已经被她的表现气炸了,手指发颤指着她哆嗦了半天:“你,你……你欺人太甚!”
庞脉脉在心里已经根据他的表现把他归为“无害党”了,扭动了一下身子,说:“还不把我解开,打算等我师父来解吗?”
想不到这话让胖子更怒了:“你还搬出你师父来,哼,你就算搬出你师祖,我也……我祖爷爷也不怕!”
庞脉脉以为他是自称祖爷爷的混话,也不在意,说:“你到底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打算跟人说亲,别烦人了,我被捆住很难受的。”
胖子被她这样直言,倒是有点抹不开脸了,正擦擦汗打算想说些什么,一阵风过,一道灰蓝色身影出现在胖子身边。
“臭肥,”来人是个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俊不丑的年轻人,眼睛很亮,鼻子很挺,皮肤略微发黄,手很粗糙。他把手搭在胖子肩膀上,皱着眉头,表情很认真:“你在人家门口搞什么?怕人家长辈逮不到你的错处吗?一会儿绑了你去道君面前,说不定不但生化鼎要给人家当聘礼,连困龙珠都要给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