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王上有请。”
这是我落湖以来嬴政第一次召见我,虽然他之前来看过我一次,但是时至我卧床休养(我承认我是故意装睡的),他看两眼就离开了,再没进过齐溪宫。
我想他突然传召我一定是觉得自己的女儿受苦受够了,不忍再拿女儿与我耗下去,所以想好托词与借口助他的女儿出狱了。
华阳是无辜的,她堂堂大秦大公主入狱数日,一定受了不少平日里不能忍受的苦,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我也会很痛苦,所以她能够出来也是我的念想。
穹阳宫偏殿,殿门开着,殿内的嬴政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赵高对停在殿门外的我做了请我进去的姿势,我深吸一口气,走向嬴政。
赵高在外面把殿门关了紧。
嬴政没有抬头,我也不想吵着他,于是无声纳福,然后静静的立在殿中央。
嬴政的眼皮似乎挑了一下,随即手上动作加快,奋笔疾书书写一番,抬笔,重重呼出一口气。
我知道,嬴政要开始说我们的事情了,于是更加挺直的站好,聆耳恭听。
“是娥静让寡人找你的。”
娥静是静夫人的名讳,姓吕名娥静,字静,所以被嬴政册封的时候直接取字为“静”,据说此名为秦国仲父吕不韦亲赐,寓意“伴君静好”的美好意境。
嬴政还在看自己书写的丝帛,对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华阳自幼丧母,寄养于娥静宫中,性格倔强,有股子韧劲儿尤为像寡人,所以寡人宠着她些。出了这种事情娥静对你愧惭不已,甚是自责,她道你秉性直鹜,托寡人与你解谈,以免你们之间有所嫌隙。”
搬出嬴政在中间做说客,静夫人是有多惭愧?秦王宫中一支独大的八子夫人都不敢对我一个小小的少使夫人直接对话,我是有强悍?
作精!
心底涌起一股鄙夷,我鼻塞,一声鼻息越过紧闭的嘴巴溢了出来。
偏殿本来就我和嬴政两个人,他不出声,我没说话,这声鼻音显得格外的清晰,加上他刚刚出口的话,好巧不巧的促成了我对嬴政和吕娥静的这番做派嗤之以鼻的事实。
嬴政这下抬起了头,警愤的目光射来,逼得我抬不起头来。
良久,嬴政才再次开了口,声音虽然不似我预测的那么冷暴,但比之前的自语式话音寒了许多。
“作为人母,华阳的劣行娥静虽说难辞其咎,但她爱子心切,恐过重的惩罚会伤着华阳,又觉罚轻了不想你觉着在秦国受了委屈,所以她思来想去只能出了个下下策,以消除你对她静姝宫的误会。”
嬴政继续盯着我看,那种自他眼中传出的压力让我无所适从,只能拘谨的听他的话。
“不日前李信率领二十万秦兵自楚国战线退下阵来,楚将项燕奸诈鬼魅,性情不明,寡人有意启用老将王翦与之对敌。王翦乃我大秦悍将之一,只是年逾过迈,娥静为消你之恨,解华阳之围,恳求寡人将华阳赐婚于他,随他远征楚国。你意下如何?”
嬴政说这句话时的气韵描述为一字一顿一点也不为过,我想他此刻复杂的心情一定都蕴含在了里面,只是我聚精会神的低头对抗他的气场,没有精力去细品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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