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就再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克雷顿·怀特是在绝对的和平之下长大的,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没有目睹过这样的事情,并且他以为这种状态会持续、长久地保持下去。
然而,就在某天早上,一个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早上,某个人的一段话把这些美好的,和平的梦境给敲碎了,用力地挥舞起了棒槌,把梦境的镜子给砸得粉碎。
“新人,怀特先生,你真的以为这帮人都是吃闲饭的?他们找到了一些东西,但是……”
那好像是怒火攻心之后的话语说道了一半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下一句,克雷顿等候了许久,最终还是看到了亨利·福特局长那犹如已经放弃了最后的矜持一般的表情。
“你跟我来吧。”
那臃肿肥胖的身体转了过去,朝着某个克雷顿从没有去过的房间走去,他依稀地记得那里是存放废弃资料的房间,那扇门时常锁着,克雷顿对那里并不好奇,他并不是不想去探究,而是根本没有探究的可能。
随着嘎吱一声,那扇铁门被缓缓地推开了,房间里几乎没有阳光,用强烈的灯光照射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克雷顿看到了周围,哪里有什么囤积起来的资料,那些青瓷色的地砖上泛着点点的水渍,房间里有一股接近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克雷顿闻不出来,但是最起码这味道并不算是太过刺鼻。
“在这里。”
亨利·福特局长朝着克雷顿招收,他跟了过去,实际上也没有几步路的距离,只在这个小房间的一个拐角,似乎那后面还有更大的空间。而事实正是如此,在克雷顿走进来之前,另外两个克雷顿看着也十分眼熟的警察在围绕着什么东西仔细检查着。
那两个人甚至没空搭理走进来的局长先生,他们围绕着一个窄小的床,那床铺用青绿色的,分辨不清是被褥还是纸张的东西铺着,在那上面,克雷顿看到了一个已经没有在动的东西。
他下一刻便意识到,那所谓的,并不算是刺鼻的霉味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然而实际上的气味源头却和他所想象的不同。就在这个时候,抵挡在他身前的一位警察绕开了身体,克雷顿这才看清楚了那躺在床上的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个穿着残破警服的人,双手双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弯度扭曲着,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掰断了一样,那早就已经冰凉的尸体上是无数道犹如野兽抓痕一般的撕裂痕迹,甚至那整个胸腔。整个胸腔正处于被完全掏空的状态,肋骨像是被炮弹轰击一般朝外炸裂开来,原本应该安静地在那里跳动着的心脏已经消失了,再往下,几乎所有能够叫得上名字的脏器全都被搅成了一团,花花绿绿的颜色扭曲混杂在一起。
看的越多,克雷顿就越是能够闻到那一股臭味,他本能地想要后退,他二十五岁了,知道尸体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是那些混杂起来的内脏总是在他的脑子里不停地回放,就好像已经刻印在了他的脑中一样。
继续往上的时候,克雷顿才看清那个人的脸,那正是他熟悉的脸,然而陌生的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定格在了双目睁开,下巴几乎要脱臼的惊悚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