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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外人头滚滚,无头尸身跟破抹布一样丢得到处都是,暗红沉降渗入地面,远观宛如修罗地狱般瘆人心脾。
“站住,你是何人?”
不等陈丛开口,旁侧将军一巴掌扇在门卒脸上。
喝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无敌将军当面也敢造次,滚开!”
“喏...”门卒捂着脸,委屈巴巴退到一边。
陈丛却始终没有想起替他解围之人是谁。
“你是...”
“末将胡珍,见过无敌将军。”
陈丛眨眨眼,胡珍...
名字有点熟悉来着...想起来了!是汜水关守将。
“哈哈哈,原来是胡将军啊,久仰久仰。”
跟樊稠一样,胡珍也是因为陈丛过于勇武,从而被董卓免了罪。
与樊稠不同的是,胡珍是真的吓破了胆,每每午夜梦回时,总能看到汜水关内那个不死凶神,满脸狰狞地请他去死。
从而。
他拒绝复职,自请贬谪为城门校尉。
只是没想到,当个小小的城门校尉还能碰到陈丛...
听说这人成了太师孙婿,又是新任少府...
这个档口,扛着这么一口大箱子进皇宫还能是做什么的?
想明前因后果,胡珍挤出一张笑脸,谄媚道:“将军请进,随便装,随便拿。若是箱子不够大,末将再令人去多备几口。”
陈丛哈哈大笑道:“我与胡将军一见如故,岂会贪墨宫中财物使将军为难?”
“那...”
陈丛将胡珍拉到一侧,小声道:“不瞒将军,此来皇宫只为求美。你说这兵荒马乱的,走失一两个宫妃,太师肯定不会见怪吧?”
为免胡珍不信,陈丛还特意敲了敲木箱,唤了声‘小妾’。
当貂蝉柔柔弱弱的‘将军’响起时,胡珍眼睛亮了。
如果放任陈丛肆意搜刮宫中财物,传到董卓那里,他难免跟着吃挂落。
仅是宫娥的话,谁会跟太师孙婿过不去?
莫说一两个了,陈丛就是牵走一两百,胡珍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当即赞道:“将军高义。”
“嗐!好说。只是这皇宫太大,我也不知道宫妃住哪啊,要么有劳胡将军给介绍一下?”
胡珍哪有不应之理。
当即引着陈丛进到门内,伸手一指。
“将军且看,过了前面苍龙门直上再过北门,东转便是永安宫。或向西过东明门入北宫,再向西便是芳林苑,或再向西过朔平门就到濯龙园。”
“那...你说,小皇帝身边会有貌美宫娥伺候吗?”
胡珍愣了愣,默默朝着陈丛比了个大拇指。
要不人家能成太师的孙婿呢...
随即道:“将军行至芳林苑时,南转便是长乐宫。”
“谢了。”
找本地人打探清楚路线后,陈丛自不耽搁,一头扎进皇宫。
与宫墙外修罗地狱大差不差,宫墙之内也没好到哪去,甚至更乱。
喊杀声、哭喊声连成了片。
穿行其间,大多数乱兵腰腹上鼓鼓囊囊的,一走一过就有金玉滑落。
金器还好,摔在地上滚落几圈再被后来者重新藏匿。
玉器摔打在地上顷刻碎开,除了听声响,再也不具备其他价值。
太监、宫娥没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大多被追上的乱兵砍杀了,摸尽身上最后一丝财物。
少部分识趣的主动献出私藏,则是被绳索缚着,向宫外驱赶。
凡是有些价值的物什皆被挖下来装车。
就连宫门立柱上的金漆都被刮了个干净,露出苍白底色,如同煌煌后汉最后的底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