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他,忽而璀璨一笑,颇为得意道,“他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
听到这三个字,凌鸿煊大脑瞬间空白,心肺紧收,那种北冥恶魔怎么会是他二嫂的未婚夫?
但对方说的又是那么坦然,仿佛是在叙述一个无比的荣耀,连眉目间陡升的笑意,都真实的令人沉醉。
回过神,他强自镇定道,“就算如此,但你为他,公然与二哥决裂,甚至与整个东燕为敌,这么做,值得吗?”
“值得!”
离墨斩钉截铁,却是苦笑出声,“你说得对,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但是这一世,我不会再错了。就算没有暮非,我和长孙一澈也回不去了。而这一点,我和他,再清楚不过了。”
对于他的示好,自己又岂会不懂,但她早已爱不动他了。
哪怕明川还活着,荣儿也生死未卜,而她那颗只爱他一人的心,却早就枯如死灰,再也燃不起来了。
“你?!”
凌鸿煊惊讶地盯着离墨,她面色淡漠清绝,但眼底却是截然相反的汹涌暗芒,那是斩尽一切的孤勇与无畏!
“你若不怕死,就尽管拦着。”离墨目光森森扫过他手中软剑,“只是我满手血债,也不差你一条命!”
“那好……但我问你,如果他只是在利用你,最后目的达成,毫不留情将匕首刺入你的胸膛。”沉吟许久,他凝着她的双眼,终道,“那时候,你会怎样?”
离墨与他平望,面色沉寂如深海,淡淡道,“不怎么样。”
“尚离墨,你会输的。”
迎着她深邃的目光,他见她唇突地一颤,颔首补充道,“在他的心里,前程远比你重要的多的多,我能感觉到!”
“那又怎样?”
眼底阴云褪去,离墨笑意洒脱无惧,恍惚还是当年那个无暇的少女,“只要我还信他,就够了!”
似乎早就料到答案,凌鸿煊长叹一声,默然收回软剑,摊开手心道,“你走吧,若是后悔,记得……”他喉咙滚热,像是被人扼住,只能艰涩道,“记得,东燕,圣都,有个男人他一直都在等你回来。”
那个男人,宁可因爱而疯,诅咒缠身,也要为她痴守五年。
“谢谢。”
离墨接过那把钥匙,转身走向偃甲鸟,却在钥匙插进锁孔的那刻,她道,“不过,你替我去告诉他,天大地大,东燕并非我的容身之所,他也不是我那个对的人。我若离开,就别来找我了!”
因为对的人,她是不会离开你的,即便是走的再远,她还是会回到你身边,陪着你。
对的人,如何撵赶,都会生死相依。
不对的人,如何挽留,都会离你而去。
说罢,钥匙再无留恋地没入锁孔,清脆的咔擦声划破四下黑暗。
凌鸿煊站在那庞大的偃甲鸟前,神情空洞,面色微白,沉静的藏宝阁比往日更加苍凉。
他还是没能拦住她,果然,她说过,她若要逃,就无人能拦住她。
这一切,或许就是宿命吧!
就在这时,脚下地砖突然震颤,藏宝阁的屋顶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雷电交加的苍穹。
而那抹小小的红影,则乘着九锻偃甲鸟御风飞翔,最后化作一个模糊的点从视线中抹去。
“有人偷走了九锻偃甲鸟!”
远处,传来了守卫大惊失色的呼声。
凌鸿煊仰起头,夜风绞着他微红的发丝猎猎飞舞,他凝着那万里无边的夜幕,讷讷道,“自古王者霸业,皆由骨血铺路,但愿……你是历史上最幸运的那个女子吧。”
天空黑压压一片,如寒鸦的羽翅铺天盖地扫过每一个人的心头,即便是破云而出的闪电,此刻都是光彩尽失,犹如燃尽的死灰。
今晚的夜,注定黑的不再纯粹。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
逍遥殿北苑
由于北苑是凌鸿煊新建的偏殿,所以很多宫人都还未打点齐全,时值深夜,整个寝宫更静的有些诡异。
慕千邪坐在琉璃盏前,凝目望着那枚门主印,朦胧的火光照在他面上,更显神秘之美,然那张脸却是面无表情。
虽得到了门主印,可他却一点也不开心,只是觉得莫名的身心不宁,特别是子夜之时,右眼皮更是一直不停地跳,似乎预感到了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姬魅桥坐在他身后的床榻边,一双媚眼痴痴地凝望着他,一手抚着小腹,一手掌心捧着一对精致小巧的虎头鞋。
那是之前在血鸦谷里闲来无事,给他们的孩子做的。
“轰!”
眼前琉璃盏冷不丁炸裂,慕千邪旋身避开,斗篷甩带出的风刃又将飞向姬魅桥的碎片给迅速截下。
“是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