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一澈眉头一皱,又轻柔地将离墨放下,然后再次换个方向小心翼翼地抱起她。
远处,魏清僵立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忘了自己赶来要通报什么。
脸颊下触及到了丝滑的锦缎,离墨眉头舒展开,像只猫咪一样搂住他的脖子,蹭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从疯人崖出来后,整整这些日子,她都未敢入眠!
“主……”魏清走上前来,看了眼依旧睡梦香甜的女子,轻声试探,“今夜您恐怕得留在校场了,上官将军重伤,新兵操练一事,实在有些棘手!”
长孙一澈嗯了声,却未看向他。
“那……楚姑娘怎么办?”
现在,楚鸢这个身份,确实帮离墨省了不少闲言碎语。
魏清愣愣发问,若是将她留在这恐怕会遭奸人寻衅,但若是把她接去校场,那都是男人……睡哪呢?
“今夜,本王的军帐让给她睡。”
长孙一澈垂眸凝着她轻颤的睫毛,她眉色间竟流露出一股嫌弃,他眼底笑意一闪即逝,屈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我可是赢你了的,你入了虎穴,这回由不得你反悔了。”
话落,怀里女子果然乖乖地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继续呼呼大睡。
“那主……”魏清疑惑地看着长孙一澈,见他笑容温柔,他竟浑身恶寒,垂首道,“您睡哪?”
“和你挤一间。”
说罢,便抱着离墨往校场方向走去。
风寒阴霾褪尽,人生否极泰来,前路依旧荆棘坎坷,但也是有你无惧!
而魏清则是眼皮一跳,脚下一滑险些摔倒,看着长孙一澈渐行渐远的身影,他埋下头,面色无语,长长的哦了一声。
主的转变,也太大了些吧!
这变脸简直比尚离墨她出剑还快!
无奈地笑了笑,魏清整理好青衫正欲跟随,却在转身时,看见一人穿着雍容华贵的茜素红宫装站在木棉深处,双目阴狠地盯着一处。
“王妃?”
魏清错愕,是孟千寻,听说她大病未愈,怎么这个点会出现在这里?
而魏清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孟千寻一直盯着的地方,居然是长孙一澈的背影!
一回宫就听千寻宫的翠依说了,今天孟千寻的情绪非常暴躁,光是今天被她打伤的婢女,就有三个之多。
想来也是,自从主那晚从疯人崖回来后,王妃她似乎就一直不对劲,那眼神,犹如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莫名的恶寒涌上心头,魏清打了个寒颤,不敢多想,赶紧抬脚离去。
“她到底还是回来了。”
林子深处,孟千寻低叹一声,声音无奈酸涩,魅惑的杏眼此刻也是光彩尽失,这儿隔着重重枝丫,却也能清晰地看见大地上相融亲密的一双身影。
“曾经我也来过这,我也是……一个人。”
夜幕下,她僵硬着身子,眸色黯然,扶着酸麻的腰椎转身离去,唇边却掠过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但是很快,一切就都将不一样了!”
*
皇城一处戏园
夜幕沉下,晦涩的天幕上只悬挂着几颗星子,零落地缀在一轮圆月旁,而灰白的天光下,却是华灯初上,火树银花,俨然一派盛世奢靡。
整个戏园被人装点得富丽堂皇,明珠为灯,茜红为绸,那红与白的错落,遥遥望去,犹如漫天霞光,又似堕入永夜的星火,绚丽至极却又飘渺无望。
当众人进入戏园,看到这派繁华丽景时,除了看台下的一男一女之外,无人不震撼。
“今夜十五月圆,大皇子您想邀本妃看什么戏?”
孟千寻斜靠在圈椅中,妖冶到极致的茜素红纱裙,恰到好处地契合着她的每一寸玲珑玉体,她怀里慵懒地躺着只猫仔,那是燕皇特地赐给她的西番长绒猫。
四周夜明珠的光辉倾洒而下,她一袭红衣浴光生熠,犹如破夜而出的野火,媚意刺目却又危险撩人。
长孙一凡一身黑袍走来,也随之落座,接过暗卫递上来的甜酒,他风度优雅地轻抿了一口,不答反问道,“不知二王妃,可否满意小王今夜对此处的布置?”
孟千寻削葱般的纤指轻捻起一颗葡萄,送至绛唇,细嚼慢咽,半晌才道,“千寻大病初愈,就有劳大皇子如此费心,只怕是其中暗藏玄机吧?”
“呵……有时候女人还是不要这么聪明的为好。”
长孙一凡轻笑一声,将自己的酒杯推到孟千寻面前,“夜里风凉,弟妹要不要小酌一口?”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