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来担粪。”
风义山变了脸色,“大家都是明白人,说话不必拐弯抹角,三郎划出道道来吧,究竟多少才肯罢休。”
这厮纸扇轻摇,不紧不慢地说:“风掌柜菩萨心肠,可怜三郎家中拮据,若是一月能落下二百两银子也就够使了,可推了这担粪差使,自然无需来这歇脚了。”
杨云心中一跳,好个狮子大开口,这混蛋胃口还真不小,万万不可答应他。
话说吴三郎在杨柳风放刁撒泼,漫天要价,却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你道是谁?正是卖水的王三侉子。
前文说到王三侉子乃是山东人氏,对杨云那是感恩戴德,尊敬有加。平日里做些送水的差使,免不了怄气受屈,因为****这贱业,不得不忍气吞声。今日看这泼皮在杨云店中耍赖,气恼不过,山东大汉的豪气涌上来,两只拳头直捏得咯咯作响。
王三侉子怒从心起,撂下水挑子,拔步撩衣,飞抢过去,一对牛眼直瞪着吴三郎,“你,出去。”
吴三郎一愣,抬眼一看是送水的王三侉子,心中轻蔑,说道:“我自和风掌柜谈生意,与你这侉子何干?送你的水去吧,恼了我三郎,将你撵出京城。”
王三侉子心头火起,一脚把那桌椅踢翻,杯儿盏儿都打得粉碎,店里的伙计吓得魂都没了。
杨云赶紧拉住王三侉子,“王三,不可意气用事。”
王三侉子转身向杨云打了个躬,“杨大哥,莫要拉我,王三今日打死了这泼皮,自己去衙门请罪,绝不连累旁人。”
杨云拉他不住,只见三侉子扯起吴三郎,一把将他掷到门外,挽起袖子提了拳跟出来,兜头就打。
吴三郎吓呆了,眼看着醋钵大的拳头挥将过来,一拳打到他鼻子上,直打得他耳晕目眩,鲜血淋漓。
那泼皮何曾吃过这种亏,见着不是事,顾不上疼,爬起来就跑。三侉子早已飞身上前,一脚将其翻倒在地,泼皮心中暗暗叫苦。三侉子打得兴起,脱了衣服,一身腱子肉突突直跳,挥拳将泼皮打得昏天暗地,不住讨饶。
众人正看得心惊,不敢近身,突然传来一声呼喝:“住手!”
原来吴三郎平日一道厮混的破落户见他吃了亏,早跑到衙门报了官。一干捕快并皂隶随破落户来到杨柳风门口,见王三侉子精赤条条,凶神恶煞,一时不敢近身,远远呼了这一声。
杨云见三侉子惹下这泼天大祸,衙役已来捉他,心中焦急,喊道:“王三快跑!”
王三侉子是何等汉子,并不心慌,兀自又打了一阵,才问旁人讨过衣衫穿上,伸出双手冲众衙役说:“俺王三平日里受这泼皮欺压,今日失手打了他,与他人无关,你自缚我去堂上找大老爷说理。”
众捕快皂隶战战兢兢的拢来,说了声得罪,才将三侉子缚了。问明众人情况,连风义山,杨云和店伙一并栓了,吴三郎由破落户抬着,竟投衙门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