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会把自己戳死。”姜宴一把夺走了他手上的镊子,对着他皱眉不悦的目光道:“放心吧,我大学的时候上过卫生急救课,而且期末成绩满分,就算不像护士那么熟练,也不至于处理不了。”
她蹲下身,一把扭过他的手臂,用酒精棉轻而仔细的擦着他伤口周围的血迹。一团酒精棉都快用完了,她才看到他的伤口。虽然确实是伤的不深,但是表皮的肉都已经翻出来了,看的姜宴的心一阵抽疼,眼睛也渐渐酸涩起来,内疚和抱歉都快把她淹没了。
“对不起,当时是我太莽撞了,害得你也受了伤。”她吸了吸鼻子,暗哑的声音中满含懊悔。
薛昭毫不留情面的说:“你当时确实够莽撞的,当时那么多人都不敢站出来,就你往枪口上撞。你小时候脑子是不是被滚筒洗衣机卷过?”
“我小时候没有滚筒洗衣机!”姜宴抬头怨怼的瞪了他一眼,用力在他伤口上按了一下,看他皱着眉“嘶”了一声,她才解了气。
薛昭摇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大胆的女生。”
姜宴笑了:“这回不就让你见识了一下?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特机智勇敢?”
“我觉得你特白痴弱智。周围那么多人都不上,就你傻呵呵的往上冲,像个愣头青似的。”
姜宴不服道:“谁说没人上?你不就冲上来了?”
薛昭无奈的白了她一眼,“我当时要是不上,现在就得去急诊看你了。”
“人嘛,总不能当睁眼瞎,就像别人说的,很多事你今天不站出来制止,也许明天就轮到了你头上。”
他低头看着面前为他包扎的女孩,目光专注认真,还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每次碰到他的伤口,她都会皱一下眉,然后轻轻的在他伤口上吹气,为他减少疼痛感。
这样细心谨慎的她,和怒目圆瞪的与人对峙时简直是判如两人。
薛昭挑眉,“没想到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姜宴漫不经心的回着他的话,专注的给他包扎,忽然问了一句,“对了,那天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吗?”
她装作不经意的问出这句话,低着头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回答。
良久之后,薛昭才平静的说:“是我前女友。”
“哦……”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但姜宴心底还是有一丝庆幸,她又小心翼翼的问:“她……是来找你复合的吗?”
这一次薛昭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直到她将纱布打好一个结,抬头不解的看向他,才看到了他眼底的漠然和冷淡。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眼神,他的眼中没有怨恨也没有爱恋,就像是一汪死水一样,好像对感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以后做事不要再那么冲动了,不是每次都有人站出来帮你。”他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答非所问的对她说:“那种情况你就不怕?”
姜宴也站起身,笑容明媚地说道:“那有什么好怕的,你不是说了会保护我吗?”
直到现在再想起这五个字,她都觉得有暖流从心底缓缓流过。办公室里的白炽灯散发着冷白色的灯光,她仰头看着薛昭,这个高大清俊的男人,在一个晚上保护了她两次,甚至还为她流了血。
她忽然觉得心跳没来由的加速起来,心底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是真正喜欢上了薛昭。
薛昭看不懂她眼底百转千回的爱恋,只是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
“好。”她含笑着点头,第一次没有反驳他。
姜宴一步三回头的走向门口,手刚搭上了门把,忽然又转头对他说:“薛昭你知道吗。”
“什么?”
她唇角带笑,一字一顿地说:“除了我三哥,你是第一个站在我前面保护我的男人,谢谢你。”我很喜欢你。
后面那句话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薛昭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她却摇头说:“我走了,你注意身体,不要太累。”
走出他的办公室,姜宴仰头靠在墙壁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抬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感觉到了这里是满满的。加速的心跳仍然没有平复下来,这一次她清楚而坚定地意识到,她的心是为薛昭而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