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看清来人是谢睦后,心中那股不断翻倍奔腾快压抑不住的残暴因子瞬间消散殆尽,随之升起一股彷佛起了安抚作用,使内心回归平静正常的心安感,宛若笼罩一层看不见黑雾的双眸已然清明只剩冷淡,周身气息正常,“谢睦。”
嗓子低沉磁性略显暗哑,同时松手放开那只臭虫,转向洗手台,动作轻巧从容清洗双手,连十指缝隙都不放过,似想洗去不存在的肮脏污垢。
直至修双手冲刷干净,从一旁抽纸巾仔细擦拭双手时,谢睦才视线移开看向从修松手后便全身一软,从墙壁滑落跌坐至几乎光可鉴人的厕所地板的某男。
随即眉头一挑,此时才看清那名面色惨白,狂冒冷汗,嘴唇发白不自觉颤抖,不时传来隐忍疼痛的低吟,摀着似乎无法动了的手腕,稍松口气同时,用一种欲杀人眼光瞧着修的某男是谁。
没想到是花花公子江成!谢睦心想,随即眼中闪过了然,对于修为何出手伤人有了见解,看来江成根本是活该,竟想调戏修,想不到却踢到实心铁板,痛快霎时油然而生,一段不好被封存淡忘已久记忆突然忆起。
那时刚身为繁星娱乐的新手经纪人时,手下带的一名女艺人曾被那垃圾杂碎调戏、吃豆腐,深受其扰,之后甚至仗势背后有爹当靠山,趁那名女艺人一时独自一人时,叫人掳走。
当她助理发觉不对,一直联系不上人,通知他,同时有人目击江成派人抓走她,于是联合陈畅远所派的人、报警,警民合作终于在一处偏僻空屋找到她时,气若游丝,双眼空洞,全身赤果,青紫、米青液遍布,某处血肉模糊,她究竟遭受何种非人对待足以想象。送医后治疗的她最终没挺过来,一个好好姑娘家就这样被江成那垃圾杂碎给祸害没。
那时陈畅远刚接管繁星不久,实权不稳,人脉少,加上江成父亲江广平企业正处全盛时期,没人愿得罪,尤其江广平作为幕后那只伸向警方的黑手,一干知情者全被收拾,不留尾,结果导致这件事不了了之。
谢睦虽愤怒,可权势压人,何况是没背景没权势的自己,压根没法帮那姑娘盂晓讨公道。
后来时间长了,再不甘、再愤慨,日子总要继续过,盂晓的事情自他由新手经纪人变成资深经纪人再到金牌经纪人,带的手下艺人数量虽渐少,可每个都是精挑细选、前程似锦,工作量大增,整天忙碌,就连他与陈畅远感情也开始出现问题,无心想其他后,彻底被他遗忘于时间河流中。
果然人都是健忘的。谢睦讽刺一笑。
不过现在既然想起,想收拾江成也不迟,但是,应该不用他出手了,从江成他爸事业失利到倒下因病过世,没人在他背后给他撑腰帮他收拾烂摊子,仍死性不改,依靠他爸留给他的遗产,不顾摇摇欲坠,将可能面临破产的公司,继续作死,流连花丛中,当个出手阔绰的败家子,加上好像有人暗中出手收拾他……出来混的,迟早要还,报应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修拭完手的纸巾随手一扔,恰巧扔到臭虫身上,垃圾果然就该和垃圾愉快相处。接着绕过垃圾走到谢睦前面,俊美脸庞虽面无表情,语气中却隐含一丝似有若无的撒娇…?
“睦睦。”
反差萌。这句闪过谢睦脑海,随即便被江成怒吼打断。
“草泥马,原来你们是一伙的,老子绝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剧痛使江成面露狰狞,尤其在看见打伤他的人走向他们后,一副明了震怒样。
“说你蠢呢还是蠢呢,凭你这种货色,哪配我们仙人跳。再者,明明是只蠢的无药可救的牲口,不,说牲口压根是对牠们的污辱。你根本是滩扶不上墙的臭烂泥,尽动些不入流的歪脑筋,成天除了风花雪月,充排场,看到皮相好的男女,就想拐上床,别人不愿就用强外,像你这种多一个嫌多、少一个刚好的人活在这世上干嘛?不如早早寻个荒野自我了断,既不用浪费资源,社会也少个人渣败类。”何帆平淡语气流露一丝鄙夷。
对自命不凡的江成而言,全身瘫软仍坐在地无法起身,面临仰视他们,以至低人一等的状况是绝无法忍受的,特别是一想到被打、手腕被折,丢了面子,跌坐在肮脏地板,那种备受羞辱不甘痛恨滋味让他扫了众人一眼,狠狠将他们脸牢记于心,打算事后找人对付他们。
被折手腕传来的阵痛,使江成呼吸沉重,嘴唇勉强克制哆嗦,斗大冷汗不断顺着那张重欲过度的脸庞滑下,眼露凶光,心里明明是想立马撕了那三人,可实际却只当个鹌鹑动动嘴角,“何帆…何大经纪人,没想到你竟和那人一伙,你旁边那位…个矮,水灵灵,唷还长了副混血娃娃脸的小家伙,是最近挺红的新人谢睦吧。”
江成那道不怀好意掺杂情/色,像打量货品的视线让谢睦拧眉,想冲过去狠踹江成的心都有了,突然那股令人厌恶视线消失,出现眼里的是修精实挺拔的背脊。
修纯黑瞳孔倏地一沉,凌厉目光射向江成。
江成一个激灵,什么歪邪念歪脑筋,一下子全没,脑袋一片空白,只剩猛地窜上心头的寒意及可怕,彷佛被硬生掐住颈脖,气喘不上来,肺部空气渐薄,濒临死亡的恐惧席卷而来,使他再也不敢都说一句,生怕眼前这掰断他手腕的人真会杀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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