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寂如一汪死水,惨白的月光透过玻璃照亮了站在窗前的两人。
自从回来之后,谢梓谨便一直站在落地窗前,一声不吭的。她透着起了雾气的窗,眺望着远方,已是后半夜,便是万千霓虹,也已经开始暗淡消失,而冬夜,雾气总会在人们沉睡的时候瞧瞧从地面钻出,漫扬而上,笼罩住整座城市,添加了几分朦胧。她看着,那张依旧没有恢复血色的小脸上溢着自我的嘲讽,一想到她的妈妈,她就觉得心疼,为她不值得,她不知道当妈妈知道她所爱的人从来都不是她所爱之人会有怎样激烈的反应举动……
谢梓谨双眼慢慢的满上了些许的疼痛,她扯了扯嘴巴,想要勾出一丝的笑意,可是却怎么都扯动不了,只得动了动唇,语气里无处不是失落与伤感:“兰彻,我真的没有办法去想象……我以为他是我妈妈所爱的人,所以我一直挂怀着妈妈,踟蹰不前,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
沈兰彻自陪着失落的谢梓谨回来后,便一直呆在她的身边,她不说话,他也没有出声,只要静静的陪着,他觉得已然足够,发生这样的事情,便是他这么一个局外人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何况是她。
他想,不论小谨对于她的那个父亲如何的憎恨,但是终究是为她的母亲而在徘徊不定,可是,突然发现她的父亲便是连名字都冒名顶替了,欺骗了整整的二十来年……她,心里难以接受也是寻常不过的。
见小谨终于出了声,沈兰彻觉得还是挺好的,他侧过身子,透着月光的眸子,反射出冷淡的气息,望着谢梓谨,双眼内浮过些许的心疼,但是还好,至少她没有一直憋着。除了心疼,沈兰彻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丁点的喜悦的,她对他说这些个话,不就是将他看成了她可以信赖依靠之人吗?
“可是,他不是。他只是一个顶替了别人脸庞的骗子,欺骗了妈妈二十余年……”谢梓谨说着话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她的鼻音有些重,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我一直都很恨他。但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想,没有这么卑鄙恶劣的他,这个世上也就不会有我的存在……可是,想想,我的存在又该是多么的讽刺!”
沈兰彻侧耳聆听,双目没有移动视线,眼底深处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于他而言,不管小谨的父亲是如何卑劣的人,但是,他在某种程度上都要感谢他的卑劣行径,正因为他的如此,这个世界上才有一个谢梓谨,一个他所喜欢的谢梓谨。
如果没有他,现在的谢梓谨不会存在,而其她人便是名叫谢梓谨,那也跟他毫无干系。
谢梓谨一直没有转离视线,眼角余光借着玻璃反光,能够瞧见一直无言默默陪在她身边的沈兰彻。
“兰彻,我觉得这儿疼。”她伸手按在心门上,微微的笑着说着,眼眶已然溢满了泪水,却是强忍着抬头,一向都自诩坚强的她终于难以忍受的颤抖了身子,波动不大,但是依旧能够从其中感受到她的心情是多么的无力。
沈兰彻走到她的身边,从身后拥住她,双手压着她捂在心房的纤纤柔荑,瘦而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的背,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她的颤动,他看着有些心疼,微微往前,侧着棱角分明的面庞打量着她,伸手用指腹替她擦拭没有忍住而跑出眼眶的一滴泪水,低声温柔的安慰道:“凡事都会过去的。”
“兰彻,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么的黑暗!”谢梓谨动了动身子,转着面向沈兰彻,抬头,讥讽而苦涩的问道。
沈兰彻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为了她而满上一些忧愁的眼眸变得有些冷漠,好看的眉头因为想起过往而皱了起来,这才缓缓的说道:“因为人类还存在。”他的声音低沉,有着张力,带着些许的诱惑性。
“人真可怕!”伤感的眼神愈发的暗沉,变得灰涩。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是这么拥抱着站在窗前,她的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头,耳畔能够传来他那韵律的心跳声,她极度渴望汲取那丝丝的温暖,沈兰彻将下颚轻轻的抵在她的肩头,双臂依旧环着她,只是很轻,好像深怕弄疼了她……
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敲打在玻璃窗上,滴滴答答的,却是显得屋内更是静谧。
“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那个人的脸能不能够恢复。”
怀里传出一道女声,沈兰彻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丝滑,叫人指腹流连不舍离开,他慢慢的说道:“这不是我的专长,等问了司阡珏再回答你。”
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
“你想要做什么,照样可以去做。想要找到一模一样的人,还不简单吗?”见谢梓谨迟疑,沈兰彻却是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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