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笑容你走向我,做个邀请的动作,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觉双脚在发抖~~
他走向她,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脸上没有笑容,眼瞳像两丸浸在水中的黑晶,黝深也明亮,浮掠别具意味的辉芒。
音乐正悠扬人婆娑,我却只觉脸儿红透,随着不断加快的心跳,踩着没有节奏的节奏~~
她几乎不能呼吸。
音乐在悠扬,成双配对的男女在婆娑舞动,她不争气的双腿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踩乱节奏。
心脏颤抖,咚咚、咚咚地敲击耳鼓,那耳鸣让她有些晕眩。以男人低调到不行、全然崇尚「沉默是金」的行事风格,她真没想过,他会为了响应乐捐活动而前来邀舞。
「不是为了响应活动。」拥着怀里柔软的娇小身躯,傅尚恩对着始终低垂的头顶说道。
闻言,那颗还不太能反应的小脑袋瓜倏地抬起。
他再次重申:「不是为了活动。」
每年,他为了节税捐给全球各大慈善团体的钱,难道还少过吗?若他没记错,其中也包括今天办园游会的这一家基金会。他年年响应乐捐干得够彻底了,还需要现在跑来凑热闹?若不是为了她……
—怔,余文音才陡地意会到,她不觉间竟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了。
凝视着他深邃的眼,她的身子被他带领着,两人转了个漂亮的半圈。
她搭在他肩头上的手、他握着她小手的温热掌心,以及他环住她后背的臂膀,都强烈地让她感受到男性雄健的力量。
「所以……你纯粹喜欢跳舞?」要不然干么上场?但话说回来,他的舞技当真不错,虽然只是普通的前进、后退、右挪,左移、转半圈,可他带舞带得很得心应手,应该挺真谙此道。
「我不爱跳舞。」尤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有人正对着他们品头论足,他目光掠过她的发梢,赏给对方一记冷酷的眼光。
要是能就这样挽着你手,从现在开始到最后一首,只要不嫌我舞步笨拙,你是唯一的选择~~
他不爱跳舞,更无法容忍她与除他以外的异性共舞。如今才知,他不仅爱上窥视的变态手段,连占有欲也强烈到天崩地裂的程度。
他愚蠢复可悲。
生命中,越美丽的东西越不可碰,他已然体会,淋漓尽致地体会过。那些教他心动的、流连的、难以割舍的,总是一件接连一件地毁灭在前。太痛了……仿佛灵魂被撕裂,而肉体就如遭致五马分尸那样的凄厉痛楚……痛得他曾以为永远也无法活转过来。
无欲则刚。他为什么不能懂?!为什么?!
他手臂突如其来的收缩,力道加重,将怀中柔软的身子挤向自己。
「傅、傅尚恩?」蓦然的紧贴让余文音吓了一跳,好不容易跟上节奏的脚步又乱了拍子,她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
「噢~~」忍不住挫败地。她的舞技比不上文丽曼妙,也没有文靖大方,偶尔还会手脚不太协调,但既然报名参加了,她就很努力地扮演好「陪舞」的角色,哪里知道他一来邀舞,她的「半调子」就破功了。
「对不起……我踩到你了。」不是为响应活动,也不是爱跳舞,那他是故意跑来「乱」她的吗?余文音不禁懊恼。
曲子恰已到尾声,结束。
主持人带头拚命拍手,热情的乡亲朋友也很给面子地掌声鼓励,她脸颊暖得如山樱花开,微微施力要推开犹拥着她不放的男人,那片精壮的胸膛却不动如山,横在她背后的健臂也没有移开的打算。
「你放开我……」她的音量小小的、低低的,只够两人听见,小脸困窘。
「你的舞全是我的。」唇峰明显的好看嘴型微动,他沙哑地说。
「什么?」秀眉轻蹙。有听没有懂。
「跟我走。」他没想多解释,习惯用命令的口吻。
走?走去哪里啊?为什么要走?怎么可以突然「落跑」?下一刻,余文音根本没弄清楚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她双脚是在走没错,但基本上仅有脚尖部分着地,人几乎是被强行带离「跳舞棚」的。
傅尚恩「挟持」的动作多少有掩饰过,表面上像是圈围在臂弯里的人儿自愿跟他离开,因此现场好几双眼睛微讶地瞅着他们俩,而几个想跟余文音共舞的男士眼见佳人下台一鞠躬,纷纷向主办单位抗议。
主持人忙拿着麦克风出来打圆场。
余文音没听得太完整,大致是说她身体突然感到不适,而且连跳六、七首曲子,也该休息一下云云。
身体哪里不适了?她顶多是有点「人为性」的头晕,外加点「人为性」的发烧发热,可这不都是因为那男人——那男人?!猛地回过神,终于意识到人家不知道要把她往哪里带。
「傅尚恩,你、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这是干什么……」她连抗议都温文得让人想落泪。
紧抿的男性薄唇还是不答腔,他环着她走出人群最聚集的一区,经过一整排摊位,又经过之前文丽和文靖停脚踏车的大椿树下,跟着来到一辆吉普车旁。
「上车。」他替她打开车门。
「上车干什么?」她怔怔问。
「休息。」
啊?!她回瞪着他,杏眼湛辉,仿佛他说的是火星语。
「这里比较安静,凉凉的,有风。我去买饮料过来,矿泉水好吗?」他一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讲话像最蹩脚的舞台剧演员在死背着台词般。
「呃……好,矿泉水好。」咦?她怎么这么听话?人家要她上车,她还真坐进去了。奋力拨开眼前的一团迷雾,余文音好不容易回归现实,眼睫眨了眨,弄不太懂真是自己乖乖坐进吉普车里,抑或是被人塞进去的?
她扬睫,迷惑仍淡淡在眉间纠缠,男人醒目的高大身影又一次没入不远处的人潮中。
上车。休息。
比较安静……凉凉的,有风……
……买饮料……矿泉水好吗?
她不由得笑了,清眸瞠得圆亮,秀眉高高地飞挑。老天~~他当真是挟持她来这儿休息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一切是如此的无厘头,但却有暖暖的什么在她方寸间流过。
十分钟后,当傅尚恩手里拎着矿泉水走回,离停车处尚有一小段距离时,已瞥见吉普车旁站着余家的另一个女儿。他眯眼,记得那女人是余文音的小妹。
她不去陪那一群人跳舞,跟来这里干什么?
他再眯眼,看见「蓝色巴布思」的田家小姊弟也在,小男孩一手抓着三颗彩色气球,跟大狗绕着吉普车玩起来,女孩儿则坐在吉普车的驾驶座上,轻松写意地舔着手里的古早味棒冰,边听着大人们说话。
「文丽她、她真这么做?这样好吗?会不会太过火了?」清秀脸蛋满是讶然。
「姊,这种拍卖在国外的慈善团体很常见,二姊说她卖过好几次了。现在『跳舞棚』那边的主持人把棒子交给二姊接掌,她已经开始在叫卖了。别担心,她做这种事得心应手得很,她航空公司的同事们几乎每个都卖过,很好赚的。」
「你不会也卖过吧?」
文靖慢条斯理地点头,偏冷的气质在对着自家大姊时很自然地融化了,嘴角微翘。「有一回在国外刚好遇到,我跑去帮忙,有人付费我就卖,来一个卖一个,我有最高纪录喔,半小时内卖了三百二十八次呢!很强吧?」
「什么?!」头晕。「你、你你……你一口气连吻了三百二十八个人?!」她一口气都快提不上来了。
余文音承认,她还是保守了些,二妹和小妹大学毕业就开始「闯荡江湖」,一个是绕着地球跑的资深空服员,一个是跟在大老板身边「流浪」过众多国家的口译秘书,她们俩赋予她的这项任务太过艰巨,恕她这个从小坚守传统美德的温泉乡女将不能从命了。
「……我没办法。」
「姨,丽姨把『跳舞棚』改为『亲吻棚』,你们的一个香吻就能换一百块新台币,一百块耶!」
厚厚厚~~瞄到脸色臭黑的「目标物」正在接近中。田瑶大口把棒冰解决掉,觑到小姨也注意到那个「目标物」了,不用小姨再对她使眼色,她一张苹果脸笑得乱灿烂一把的,继续加高音量敲边鼓——
「姨,你想想,如果亲越多人的话,钱越多,那些缴不出学费、没有营养午餐可以吃、没钱买文具用品的小朋友就可以到学校上学了!还有,那些眼睛看不见的人都可以有一根免费的手杖,甚至有机会得到一头导盲犬帮助他们,这样不是很划算吗?」哈哈~~她真是天才女神童!小姨跟她讲要这般这般、如此如此,她一学就上手了说!她和小姨真是超麻吉,配合得「天人的衣服都没有缝」啊!
余文音咬着唇,坚决抵拒的神情转为犹豫,相信只要再加把劲儿游说,动之以情,淑女也会答应变豪放女。
「真是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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