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术室出来,梅森华就忍不住的狂笑啊狂笑,他可没见过孙陵这么颠三倒四的样子。他已经想好了,以后这就是他能嘲笑孙陵的把柄。
看着手术室里。杜法然微笑着,想起初见的时候,孙陵那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也是因为那个名字,也是因为一个姑娘,现在的孙陵最多是举止失措,那时的孙陵除了还在活动,一切都像一个死人。
已经多少年过去,时已过,境已迁。然而,孙陵除了带上了一副对每个人都直截了当直指核心的面具,仍然毫无起色。
今天,变化来了。虽然天色还是那么灰暗,但是人们终究还是要活下去,而且,活的更好。
当梅森华顶着熊猫眼,带着好几处淤青再次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蕾哈尔非常贴心的拿着跌打酒过来。
“不行,我伤心了。居然连你都背叛我了么,在你的主人遭受如此残忍的殴打的时候。”完全得寸进尺的把脸埋在蕾哈尔怀里。梅森华开始叫苦。
“如果一顿殴打能够让主人认识到自己不应该用噪音打扰别人的生活的话,那么这样有益于主人的活动我觉得还是多点为好。”
“啊,你对你的主人的艺术细胞就这么没有信心么?”
蕾哈尔叹了一口气,“主人,别人唱歌是艺术,您唱歌,那是生化武器,另外,请您注意一下,您是绅士,不是变态。”
说着了蕾哈尔擦药酒的动作稍微的粗了那么一点,梅森华啊的痛叫了一声坐直了,假装没有看到蕾哈尔胸前的水渍,装起乖宝宝来。
此时的孙陵,已经被杜法然叫到了阳台上。
在过去,阳台可以用来晒衣服,放花草,或者聊天看太阳。曾经阳台还是某一类丈夫的专属领地,以显示自己大年三十不进屋的“男子雄风”。
可如今,连天穹上的太阳都看不到了,阳台也加装了一层透明材料。在阳台上看到的只有天空的云层,以及各种已经被废弃的巨大建筑,如同死去的巨兽尸体,在原本的城市上被各种植物攀附,簇拥着。显现出一种颓废感。
两人搬了两把椅子,两个已进入中年的人,看着已经死亡的旧城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杜法然递过去了一根烟。孙陵想接过去,又想起来什么,没伸手。“我戒烟了。”
杜法然表情很无语,“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情梅森华都告诉我了。”
孙陵吞了一口唾沫,脸色比较尴尬,他黑偏红色的脸有一个好处,无论怎么脸红别人都看不出来。杜法然看着孙陵,万年不动的冰块脸上绽开笑容,重重的把烟塞进孙陵手里,“行了,都认识十多年了,就别这样了。”
两个家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看着飘荡的烟圈,杜法然想起过去,“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不抽烟的。”
孙陵斜眼,“从那时候起,你就是个不会笑的死熊孩子,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又狠狠的抽了一口。
“可是,你现在吐烟圈吐的比谁都熟练了啊。”
杜法然半是调笑的话让孙陵不假思索的反击,“你这些天笑的比过去几年都多,面瘫治好了?因为谁啊?”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杜法然想了想,还是自己先开口了,“不管如何,这是个喜事。”
孙陵张了张嘴,然而实在再也说不出来之前那些话,这是杜法然在眼前,不是不知道根底的梅森华。而自己早先的行为早就已经说明了一切,还有什么托词能用。搜索枯肠,只说出一句话来,“我不想害了她。”
“是害吗?”杜法然不置可否,两人十几年相处,甚至都不用说的太多就已经互相理解。
“她不是代替品,我也不想找人代替她,一个20岁的姑娘,陪一个没几年活头的我,还有……”看着杜法然平淡的目光,孙陵发现自己想说的一箩筐一箩筐的理由似乎都不用再说出去,其实也说不出去了。
往烟缸里面弹弹烟灰,杜法然将目光移开转向天穹。
“其实吧,这里的很多人都没多少年活头,咱们来这里只有五年,然而,哪怕是能够第二次踏入咱们这个诊所的病人,都没有多少。这里面还得去掉那些战士。普通的平民么,基本没有第二次能来的。”
烟贴到嘴上,然而没有继续抽下去,“哪怕咱们聊天的时候,也有人在死,可能被野兽吃掉,可能失足掉到什么地方摔死。可能跟人搏斗被杀了。也可能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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