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陆子谦一直不说,她便也不好问。
毕竟这里纳妾是合法甚至是妻子的义务,傅如意当然接受不了,便也不提。
陆子谦楞了一下,这些日子不见傅如意提,他还真以为这丫头不在意呢,原来一直憋着不说啊。
傅如意等不来回答,扭头看陆子谦呆呆的样子,忙空出手来去拧陆子谦腰间的软肉“好你个陆呆子,我一说怎就不见你回答?想你哪个相好呢?”
陆子谦疼的直叫唤“傅如意你个臭丫头!你……大庭广众的……好娘子,与些面子给我罢?”
如意一看,果真路人对着这指指点点的,免不得老脸一红,低了声音“快说,不然回家仔细你的皮!”
陆子谦苦着脸“哪敢呢,家里一只母老虎……”
如意瞪了眼睛,陆子谦连忙改口“是我自己不想纳妾。”
如意奇道“为何?”
陆子谦道“你看,二房孩子那许多,大房却只我和长姐二人。其实父亲原是有个妾室,那妾室生了个女儿,却自娘胎带着病,母亲看那孩子可怜,抱了来养着,没成想孩子没足月便去了,那妾室与我父亲说是母亲害了那孩子,父亲竟也信了,腊月里罚母亲跪了一夜的祠堂,那时母亲生了我,刚出月子,哪经得起这般跪,大病一场……却是,再不能生养……”
如意听的心酸,原来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吴氏,也是有这般苦楚。
陆子谦接着道“后来老太太查出孩子是那妾室亲手掐死的,只因她是个姑娘家,为的便是陷害母亲……父亲震怒,将那女子发卖了,我那时还小,这些都是长姐告诉我的,我从那起便知道家宅不宁皆起于妾室不安分,便立了誓绝不纳妾,也不叫我的妻子受一分一毫的委屈。”
如意震惊,这世上竟有这般狠毒的女子!竟下的去手掐死自己的孩子!听了陆子谦这般说心中又感动,故意逗他“那若是个安分的妾呢,你要是不要?”
陆子谦拧了拧如意的鼻尖“小醋包,竟还不知我的心思。人心不足,就算那妾没了想法,可保不齐为了她的孩子有甚么想法,你看二房,表面和睦,其实那宁姨娘三五不时便闹一场,为的便是二妹妹将来有门好亲事,嫁妆丰厚些。”
如意没想到陆子谦看的这么透“陆呆子,看不出您还如此拎的清,我还以为是凡男子在这种事情上总有些昏头胀脑。”
陆子谦笑道“这你得感谢我长姐,若不是她自小教我,我哪会懂得这些。”
如意心头一跳,这里的女子都是以夫为纲,哪会有这般想法,陆子谦的长姐……该不会也是穿越来的罢?又一想自小目睹这许多,有这想法也不奇怪,便问道“长姐嫁去了哪里?过年也不回娘家看看?”
陆子谦答道“嫁与了登州知府,他与我长姐自小相识,情投意合。登州在极北的地方,路途遥远,长姐三年未回来了,说起来甚是想念……不过姐夫年后任期便满了,到时自会回来,你便能见到了。”
如意打定主意好好与这位大房的姑奶奶交好,暗暗记在心里不提,对陆子谦撒娇“你说的,不许纳妾,我可记在心里了。”
陆子谦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我陆子谦对天发誓,这辈子若是有负我妻如意,叫我不得好死……”
如意忙捂了他的嘴巴,嗔道“说什么呢呆子,我晓得你的心意,你若一心待我,我亦不负你……”
陆子谦弯着眼睛笑了,眸光灿若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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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说笑间回到陆府,正巧碰到双福撒了丫往外跑,竟是连陆子谦也没看到。
如意连忙拽住他,双福头也不回“哪个小兔崽子敢拽你福爷爷,没看我正忙着呢?!”
陆子谦喝道“双福,你看清楚是谁!你就这样和主子说话?”
双福一听是陆子谦的声音,心里一哆嗦,回了头,果不其然是如意拽着他衣角,膝盖一软,急忙跪下求饶“大少爷,大少奶奶,小的瞎了眼睛,您怎样罚奴都行,只现在快回去罢!大房出事了!”
陆子谦顾不得罚双福,急忙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双福哭丧个脸“这……小的也进不去内院,是春桃姐叫我找来的,我也不晓得……”
如意心头一紧,顾不得那许多,将陆子谦和自己手中的一堆玩应堆到双福手里,嘱他送到满堂院,便和陆子谦匆匆往内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