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狼还在议论纷纷,本届新生帅哥资源不多,这位名叫陆忧的身高一米九、容貌俊美的家伙就是其中最出色的。在这个方面一向“骁勇善战”的卓美担心再不动手,不久之后就要聊对空枝徒叹息,决定第一个发起冲锋。当她问到齐云意见时,齐云已有几分睡意涌上来,随口说:
“怕不合适吧?《新结婚时代》你也看过的,那些‘凤凰男’个个身后都牵牵扯扯的一大帮父母兄弟亲戚族人,你这金枝玉叶的公主,哪能招架得了?”
“这你就不明白了,”宿舍的另一位女生韩小伶神秘莫测地说:“陆忧是‘凤凰男’不假,真要市井平凡人家的‘孔雀女’,让那一大帮亲戚族人拖也拖跨了。也惟有卓美这样金枝玉叶的公主,才‘消费’得起‘男色’,真要是两人未来在一起,对他的那些拖累,不说全能消化,至少也能自保无虞。”
齐云躺着不禁为卓美抱不平:“说什么呢?‘消费男色’?哎呀,好恶的趣味!”
卓美却不以为忤,只是笑晏晏地说:”哪里就有什么‘未来在一起’了,这想得也太长远了吧?”
韩小伶不禁也笑了,“也是。大家都是学生,在一起玩罢了,若凭这个将来就要让我们卓美埋单,好像也没什么道理。”
韩小伶的“埋单论”又引起卓美一番笑骂,剩下几个女孩也连连起哄,气氛太过热闹喧腾,齐云不得不提醒她们噤声,若把舍管老师招来,大家面上不好看。那几位在齐云的规劝下压低声音讨论,齐云迷迷糊糊听到,原来她们已将陆忧的情况“刺探”到了八九不离十,不但知道他来自哪个省哪个市哪个县哪个乡,就连家里有一对务农的父母和一个在广东某小城市打工的妹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但如此,韩小伶还不知从何种渠道认识到一个外班的陆忧高中时代的同学,就连他高中时期的事情也打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祖上还是什么前清秀才,家里世代晴耕雨读、也算半个书香门第。除了学习特别好、高考时是他们那个省的状元之外,还跟他祖父学了一手好围棋,初中时又跟老师学过葫芦丝,听说吹得很好,他们乡下十里八村有个什么红白事都会请他去帮忙,顺便也给家里挣几个小钱。在高中阶段学习之余最爱写古体诗和骈散文,当时在他们那个农村学校还有一帮女‘粉丝’呢,就是傲得很,不怎么理人,跟高中同桌的女生三年下来都没说上都上几十句话。”
齐云听到最后,已经有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了,朦朦胧胧地想:那倒不算是个绣花枕头草包肚皮的家伙。另外她又想起韩小伶提到的贡献信息的外班同学郭小川,最近齐云和韩小伶都在申请学生会的工作,那名叫郭小川的外班同学请求学生会帮忙为他申请助学金,和齐云韩小伶都有过些接触,郭小川低矮、胆怯、谦卑,走到哪里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齐云倒没什么门户之见,但见郭小川活脱脱就是一副农村特困生的形象,可是自己那天看到的陆忧,却坚毅沉默、不卑不亢,如果说郭小川这样的同学会引发人的同情和热心,那么陆忧这样的同学就会使人油然而生一种好感、甚至淡淡的敬意。
第二天早上醒来齐云便彻底忘记了这事。直到几天之后,“卓美追陆忧”事件有了回响后她才重新想起来。那天一回宿舍便见余下几位嘀嘀咕咕笑成一团,见她推门进来,韩小伶更是捂着肚子笑得说不上话,韩小伶招手叫齐云:“今天中午在大食堂打饭,卓美找上陆忧搭讪,你猜结果怎么样?”
齐云困惑不解地望着韩小伶。韩小伶又笑了一阵,才开口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么帅的一张脸,竟配了一口任谁也听不懂的南腔北调。卓美本来想伪装个文艺小清新,娇滴滴地过去,可是听了他那使出吃奶的劲想把普通话说得标准、却偏偏更说不标准的话,差点没当场笑场。结果一看卓美那种表情,陆忧直接冒了一脑门汗,夹着饭盒,逃也似地跑了。”
“什么呀?根本和我的表情无关!”卓美佯怒,敲了一记韩小伶的肩膀,“要不是你们几个在旁边挤眉弄眼,陆忧怎么会跑?哼,这下子以后他都不会理我了。”
“不理才好呢。你要真和他在一起了,以后也是一张口就‘咸菜请香肠酱瓜’起来,才叫大糟而特糟。”
齐云不解:“什么咸菜、酱瓜的?”
韩小伶眉飞色舞:“这个嘛……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某县,有一天,某县县长给大家开会,主持人站起来讲:‘咸菜,请香肠酱瓜!’”
齐云恍然大悟,笑着去拧韩小伶的嘴:“说的是‘现在请乡长讲话’吧,你这小妮子,嘴真像刀子似的!”
韩小伶躲开齐云的手继续讲笑话:“乡长站起来,一番掌声过后,开口说道:‘兔子们,今天的饭狗吃了,大家都是大王八!’”
女孩们都笑成一团。齐云笑着猜度:“同志们,今天的饭够吃了,大家都使大碗吧!”
韩小伶却还没完,“大家端起碗,乡长又说:‘不要酱瓜,我捡个狗屎给你们舔舔……’”
只听卓美“哎哟”一声尖叫,原来是笑岔了气,齐云赶紧帮她揉肚子,揉了一会儿,卓美缓过来,一脸幽怨地对齐云说:
“云云,我怎么就把他吓跑了呢?”卓美无辜的小脸皱成一团,撒娇着说:“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