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走至牢门前,安福将令牌递给其中一名侍卫,侍卫认真地打量了好半晌,方才对着旁边之人点了点头,两人一同掏出腰间的钥匙,一前一后在钥匙口处旋了许久,锁链才吧嗒一声打开。
安福转头看向一直一言不发跟在身后的绿珠,见她怛然失色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惋惜地摇了摇头,却也一句话未说。
进了这慎刑司就鲜有安然无恙,全身而退之人,不是被折磨得半身不遂,就是从此失心疯,亦或是直接丢至乱葬岗。如此玲珑剔透的姑娘真真是可惜了……
想到这安福不禁沉沉地叹息了一声,绿珠已是看出他眼中的飘忽不定,这一声却又惹得她心中咯噔一声。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一切皆等见到姚皇之后便可水落石出了,现在胡思乱量不过庸人自扰。终于,绿珠波澜的内心逐渐平复下来,随着安福走进了昏暗潮湿的大牢。
一脚刚踏进大牢,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似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安福眼疾手快地拂起宽大的袖子掩鼻,绿珠则以食指堵住出气处。
当年也曾去过医院最底层的太平间,虽味道不似这么浓烈,但和如今的气味却是同出一源,皆是尸臭味!只是不知这里的人是罪该万死还是含冤而死!
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灯闪着微弱的光,不过在这几乎没有风能够吹进的地方,火光没有一丝浮动。这里常年不见天日,空气早已浑浊不堪,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浓烈的死亡气息!
在辗转通过几个通道后,安福终于在一间牢房前停住了脚步。这间牢房相较于之前路上所见倒还算干净,那股刺鼻的味道也没太过浓烈。里面极是空敞,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较朝堂之上稍显简单的龙椅和其上所坐之人——姚皇!
“你可知罪?”
姚皇是背对着她坐的,此刻绿珠看不见他的神情,只是听到与那日殿中无异的声音传来。只不过淡若止水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横。
“敢问姚皇民女何罪之有?”姚皇摆明了处处针对她,绿珠在他眼中不过肉中刺一般的存在,虽她也不知缘何如此,但如今看来绝不是因为卫绮彤的关系,她也不必再有什么顾虑处处好言好语依顺着他,干脆反其道而行,语气盖过他质问道。
姚皇见她突然勇气可嘉,挑了挑眉,眼中神色不明所以,继续数落着她的罪行:“谋害姚国卫丞相,导致他如今于府中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岂是无罪?”
“若是我记得无错,当日就是姚皇您于偏殿请我相救卫老,不提卫老的病情就算是御医也束手无策,断言只剩一个月光景。如今我竭尽全力将卫老从鬼门关中救回来,早晨感染情况也被我压制下来,不出一个时辰卫老便会转醒。姚皇既对卫老的情况如此清楚,想必是安插眼线于卫府,那么,也不会不知道具体真切的情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姚皇如今是打算以皇权一手遮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