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胜包子在南边,你怎么说他去东边了?”
“大闺女,你搞错了吧?那人明明是去马路那边了!那是西边!”
“不对不对!刚才我出来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人好吧?一溜贼影都没看到!”
……
……迷迷糊糊地上了49路车,过了桥洞,过了花鸟市场,过了立交桥,又过了黎屏小区,又迷迷糊糊地下了车,栗辰在车上蒙昧了半个多小时,却还是怎么都没缓过神来。
她没想明白,郭侣是怎么走掉的,那么大一个人,在靠近自己不过半米的地方走了,怎么会全不曾注意到?路人怎么又会有那么多的说法?总不可能全是设计好了的吧?可人是自己随机选的,随机问的啊!
……脑子糊里糊涂的,像是进了水。
直到十分钟后,步行到家门前不远处时,隐隐约约地又听见了熟悉的争吵声,她才眉头一皱,从迷惘与惊惧的状态中摆脱了出来。
一点憎恨和厌恶沁出了她的眸子,然后她的脸色,立时就变成了万古不化,寒冰一般的冷漠。
“大舅二舅,我回来了。”咔咔地开了门,换了鞋子,她就想回自己屋。
屋里还是乱糟糟的,酒瓶果皮易拉罐到处都是,一股子酒气缭绕不散,看得她有些厌。
“嗯。”她大舅答了一声。
“栗辰,你站住!”她二舅却指着她的脑袋叫了起来。
她有点迟疑,不愿。
于是她二舅立马就声色俱厉了起来:“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栗杰!你是不是又想动手?!你TM还能不能有点做长辈的样?!”她大舅坐在轮椅上,朝着自己的弟弟喝道。
“你TM不能生育了就把她当女儿养,难道我就不是吗?养了二十几年啊!栗圆现在被弄进去了,只有那个姓许的能把他捞出来,现在让栗辰跟他见一面又怎么了?”栗杰顿时爆发,回头又冲着自己大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
“那是见一面吗?啊?那是见一面吗?”栗辰她大舅怒目道。
“见过一面再见一面,见起没完没了,你没听见栗辰她说不喜欢吗?一见面就毛手毛脚的,更敢把栗辰往宾馆里拖,你也不看看那人到底是个什么人?!表面上是个人,其实是头狼啊!狼——!”说着说着,就吼起来了,怒火腾腾地往上涨!
“狼怎么了?”栗杰尖声道。
“他许家家大业大,这一代更是都到处长一级了,栗辰嫁过去,就算是被狼欺负,也总好过像我们这群野狗刨食吧?!”他指着外面道。
“你TM王八蛋!你还敢说你不是想卖了栗辰,然后勾搭上许家?!”栗辰大舅气得浑身发抖。
“我告诉你!我还没死,你就休想把栗辰往火坑里推!栗圆那样,叫自作自受,就该把牢底坐穿!他这恶果,全都是你这父亲惯出来的!”
“这么说……”栗杰也气得抖起来了。
“你是想看着栗圆死在那里面?”他脸红脖子粗,面容亦渐渐狰狞了。
看着这种场面,一动不敢动的栗辰,忽然有些惊恐了。
她又想起来了前几日,她二舅喝醉了酒,在这里施展家暴的场面。
于是她鼓起了勇气,想劝劝,却不料——
“砰!”一声玻璃碎。
“那好!今天老子就先让你死在这儿!”栗杰抄起一个啤酒瓶,顺手就砸碎了半边,指着他大哥,两眼通红了起来,“我看你死了!栗辰还怎么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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