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巡视,你现在该如何是好?”
燕芙蓉笑道,“别怕,我现在就起身了。”
澄心不安地退了出去,燕芙蓉下了床,没有婢女服侍,又刚起床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茫然地环顾着四周相对于正秋堂显得陌生而简陋的环境。澄心又在正厅不放心的催问,“你起了吗?起了吧?”
燕芙蓉顾不上缅怀,一边手忙脚乱的穿上了衣服,一边随口应道,“起了,起了。”
她对着镜子挽发髻,想到一会儿就要见韩友青了,便想要梳一个平日里最喜欢的随云髻,只是梳了半晌,只把头发梳的乱糟糟的。澄心又在外边不停地催促,燕芙蓉渐渐也心急起来,只好随便挽了个纂,插上碧玉簪也就罢了。
收拾停当了,她出门见了澄心便有些不开心,对着一个小厮,又不好开口抱怨,便只坐在了圈椅上,大度的把这事揭了过去,亲切地向澄心问道,“好久不见,你和易水在表少爷身边如何?”澄心却没留意她说了什么,只是站在门厅处向外张望,见韩友青还没回来,便向燕芙蓉直接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
燕芙蓉笑着说道,“听你的语气,这里我来不得似的。小姐将我送到表少爷身边,以后我就一直跟着表少爷了。”
岂料澄心一听,便一下子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燕芙蓉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
澄心摆了摆手,苍白的笑着说道,“你之前问易水如何?”
燕芙蓉见他神色不对,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退,澄心两眼发直,并没有看她,自顾自说道,“易水走了。”
易水被母亲从表哥身边要回去,带到青州任上了?燕芙蓉只觉得母亲竟然如此小气,便不满地说道,“夫人未免……”
话还没说完,澄心已经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他脸上的虚弱神色渐渐退去,又重新恢复了精明能干的模样,向燕芙蓉说道,“不许胡说,易水虽然去了,好在咱们四个都是无父无母的,去了也无牵无挂,是夫人仁慈,还给了副薄棺,就葬在城外的陵阳山上。等过了几天,到了中元节,我向大人告半天假,带你去给他烧个纸,以后,以后若是我也不在了,也好让你知道去哪儿看看我们。”
澄心说完了,见燕芙蓉直愣愣的坐在椅子上,半天没了反应,他眼神一黯,安慰道,“别怕,别怕。”
燕芙蓉说道,“易水……易水也死了?”
澄心猛地站起来,上前抓着燕芙蓉的肩膀问道,“为什么说也?皖香呢?皖香好端端地在小姐身边服侍她呢,是不是?”
燕芙蓉见他一双眼睛里泛着红丝,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硬着头皮说道,“皖香早就死了。”
澄心闭上了眼睛,片刻后才问道,“她……她葬在哪儿?”
燕芙蓉正同情地看着他,不防备他这么快就接受了这事实,听了这一句,心虚答道,“不知道……”
澄心听了,却以为是拖下去打死,用席子卷了,扔到乱坟岗里就罢了,便喃喃说道,“那就是没有墓。”
这倒是歪打正着,皖香当时死的时候,松烟受了伤,尚且躺在床上,半点不知情,燕夫人又正是怒火冲天,再没有人敢冒着风险出银出力把皖香好好安葬,干粗活的杂役便把皖香的尸首丢到了乱坟岗。
燕芙蓉见澄心如此神色,不由心生同情,小心翼翼问道,“易水,是为了什么去了?”
澄心正要说话,门外传来喧哗之声,他立刻住了嘴,向外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