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疤痕往往会有多次,并且可能弯弯曲曲,完全就是一种犹豫心理支配下导致的损伤。我忽然发现疤痕的边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小白点,于是叫凌菲给我拿了个放大镜过来,我拿起放大镜,对着这些小白点看了看,心里就已经有数了,这些近乎规则排列的小白点就是手术缝线留下的针眼形成的点状疤痕,很显然,这个死者左手腕的疤痕其实应该是一次手术留下的,并不是割腕自杀形成的。
我一边看一边想,凌菲她们已经开始了解剖,脏器没有发现意外的表现。我对凌菲说:“你把耻骨联合取下来,我们需要更准确的年龄。”亲子鉴定能解决亲权问题,但解决不了年龄问题,而耻骨联合目前对于尸体年龄的判断是最准确的了。等到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如果确实如我所断,排除了这具尸体是万绍铭的尸体,那么,这具尸体到底是谁便成了另外一个重要的新问题,所以年龄问题的进一步确定还是很有必要的,对于下一步寻找尸源至关重要。
凌菲吃力地取下耻骨联合,经过处理,暴露出了耻骨联合面,她递给了我:“苏老师,这个怎么看呀?我们书上提到过,但是基本看不懂。”
我接过耻骨联合,看了看,按照这副耻骨联合面推断的年龄也是三十岁,这样子的话,尸体牙齿的年龄推断完全没有问题,我刚才在现场瞬时涌起的一些莫名紧张和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了,心情大好,于是就手把手地教凌菲她们怎么通过耻骨联合来判断年龄,凌菲好像悟性很高,不一会就掌握了几个关键点,我叫她复述一遍,她便开始一个指标接着一个指标的分析起来,九个指标一个不缺。
凌菲捏着耻骨联合,翻上翻下看了个遍,表情还是很疑惑地说:“这样的话,我们综合判断的年龄应该不会有错了吧?”
“应该不会错,两个数据都支持三十岁,我们可以进一步明确地告诉专案组,这个尸体不会是个体差异,也就是说肯定不是万绍铭,该做的工作马上可以开展起来,不必等到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否则会贻误战机。”我很有自信地说。
虽然刚才在现场可是拍了胸脯说的,但对牙齿的推断还是有点诚惶诚恐,没有慕容哥在,这独立办案真的有点压力大,自己要拿主意,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哪怕是自己觉得没错,但心里总感觉底气不足,毕竟单个数据要支撑一个观点总是让人不放心,这下子有了耻骨联合面的支持,我开始信心满满了。
到了现在,我已经完全确定这现场的尸体不是万绍铭,那么万绍铭到底去了哪里?这具尸体的真实身份又是谁?
我陷入了深思之中,我在想一个问题,从现在的情况看,尸体被伪装成万绍铭的样子,而且还在现场放置了万绍铭亲笔遗书,案犯给人制造的假象就是万绍铭已经死亡,这里就有一种可能,目的是为了掩盖死者已经死亡的事实,但是这前提是万绍铭也不能再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否则就会穿帮,那怎样才能使得万绍铭不再出现呢?那就是把万绍铭也杀了,这样的话,万绍铭就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理顺一下,就是案犯先杀死这名死者,然后逼迫万绍铭写下伪造的遗书,杀死万绍铭,将衣物互换,但是万绍铭的尸体怎么去隐匿呢?案犯又怎么能够保证能在尸体腐败之后才被发现呢?是选择了一个极巧妙的作案时间吗?如果仅仅是为了伪造这个现场,把万绍铭也牵扯进来,实在是多此一举,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掩盖一个人死亡,而去杀死另外一个人,我迅速否决了一闪而过的想法。
这种通过更换衣物、制造遗书的伪装手段我确实没有见到过,也没有听说过类似的案例。其实现实生活中,犯罪分子没有想象的那般狡猾,再怎么说杀人时会比较慌乱,考虑问题不可能那么周全,总是会留下方方面面的问题。而且按照我们现在的破案实力,杀人犯基本都会被绳之以法,没有第二次作案的机会,也就是说,杀人犯大多是初犯,初犯的特点就是留下的纰漏多,很容易被我们识破。
我忽然想到,既然是要隐匿万绍铭,那万绍铭如果就是案犯的话,就像我刚才在现场随便跟那名胖胖的侦查员神聊时说的一样,就可以很好地解释这一切了,他电死这名死者,然后写下遗书,更换衣物,逃之夭夭,不就一切顺溜了吗?
尸体的身源既然已经排除了万绍铭,根据目前的情况,我感觉万绍铭成了可能性最大的嫌疑人了。万绍铭再聪明,也一定会留下许多瑕疵,而我就是第一个揭穿他瑕疵的人,就算是万绍铭留给我的挑战吧。
你逃不掉的,我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