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你为什么怀疑你丈夫杀了女儿。”我看淑惠的眼神很是迷离,总觉得她又什么话没有说。
淑惠抬头看了我一眼,迅速地把眼神转移,她轻轻地说:“他一直对我女儿不好。”
听到她说她女儿,我楞了一下,心想难道娜娜真的不是阿虎亲生,于是就问道:“你为什么强调这是你女儿,难道娜娜不是她女儿?你自己是不是有些事情没有说明白?”
淑惠急忙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警官小姐,我们家穷四壁,不会有人来害我们,除了他没人会干出这种事。”
按照淑惠笔录上的供述和我现在的观察,淑惠直接杀人的嫌疑度极低,但是淑惠的言行举止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太正常,使我感觉有些问题,这个女人现在肯定不能放过,如果这个孩子真的像是阿虎所怀疑的那样,那淑惠的婚外情人也许就是重要的嫌疑对象,我带着这个疑惑去了解剖室。
娜娜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腐败静脉网密布全身,好几处皮肤已经破溃,腐败血水不断渗漏出来,蝇蛆四处爬行,最长的已经约有四毫米,凌菲正在奋力捉拿其中一条正在摇头晃脑的蝇蛆,要把它放在不锈钢直尺上,蝇蛆很是不老实,在不锈钢直尺上身子一伸一缩,不断地爬行。
“叫你不乖!”凌菲右手拿着不锈钢止血钳不断地追逐着蝇蛆,压着它的身子,“配合一下,一会儿就好,姑奶奶,我只要你的长度,又不会要你的命命!”
废了好大的劲,凌菲终于搞定了蝇蛆的长度,她对着录音机说道:“蛆长3.9厘米,按照夏季蛆虫生长的规律,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为一天半。”
凌菲测量蝇蛆长度的执着劲儿使我想起了当初我刚上班的时候,有一次我为了测量运河水温,差点掉进了河里,好在掉下去的时候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就是耷拉在水里的一根枯掉的荆棘条,等我湿漉漉地爬上岸的时候,发现温度计已经摔得粉碎。
“苏老师,你看我的推断对吗?”凌菲放掉了那只蝇蛆,那只蝇蛆自个儿在解剖台上悠然地爬走了。
“半对,你这个时间是蝇蛆发育的时间,还要加上蝇卵的孵化时间,这样就刚好两天。”我对凌菲说。
“也是,我老是丢三落四的,理论脱离实际。”凌菲自嘲道。
“很正常的,你才出道几天呢。”我晃了晃手中的解剖刀。
“都不知道要磨几年才可以独立看现场?”凌菲将钢尺放进洗涤盆,口罩后面的嘴巴一定翘得老高。
“五年呀,我们法医研究所硬性规定的,必须要满五年,才可以独立上岗。”我看了她一眼,她好像有点委屈的样子。
“要五年呀,那我都老了。”凌菲大叫道,她又意识到好像说漏了嘴,“不会,不会,五年我还嫩着呢,像苏老师一样。”
“大你五岁就嫌我老了?看来是只能做你老师了,要做成小姐妹是有代沟了。”我故作生气地说。
“苏老师,你真把我当妹妹呀,我愿意的,以后我就叫你苏姐姐了。”凌菲呵呵一笑,语速很快地说。
“好了,你还是去好好看看娜娜小姑娘的胃吧,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发现。”我一边说一边低下了头。
额部的损伤已经处理完毕,我开始剃去娜娜的头发,除了额部这一处榔头打击伤外,整个头部没有发现其它损伤,看来她是被迎面一击之后就倒在了有饭菜的矮桌上,压翻了矮桌,矮桌上的饭菜倾倒在她的身上,凶手没有在她身上进行多余的加工,看来凶手的目标确实不在她身上。
“苏老师,胃是空的。”凌菲剪开了胃,双手提着给我看。
小女孩的胃里是空的,应该是好几个小时没有进餐了,这更加支持了我的观点,小女孩不是两副碗筷的用餐者,这既能说明这个案子其实是分成两个阶段的,第一阶段阿虎被杀时,小女孩并不在场,也能说明案发当时另一名用餐者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既然嫌疑人和阿虎能在一起吃饭,那这关系一定是很亲密的。刘大的担心看来是不必要的,嫌疑人的排查工作还是要锁定在熟人圈里。
我把宝押在了亲子鉴定上,亲子鉴定的结果会直接影响到我对于下一步案件性质的判断。如果亲子鉴定表明娜娜和阿虎有亲生关系,那么阿虎的怀疑只是自己单方面的疑心病,事实上淑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情人,这条线索也许就会断掉,但如果亲子鉴定的结果表明娜娜不是阿虎所生,那这条线索的价值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