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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菲用肘部碰了碰戴着手套正在配制防腐剂的肖建信:“喂,这个工具你看像是什么?”
肖建信回头看了一眼,说:“钝器。”
凌菲怒道:“废话,钝器还要你说,什么钝器?”
肖建信不理凌菲,把福尔马林的空瓶放在一边,“你的问题就是多,回去再说,我都快熏死了。”
我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流水线般默契配合着,转眼就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咕叫,我说:“大家再加把劲,干完再说,中午我请大家吃饭,黄老,你看怎么样。”
黄新民乐呵呵地说:“我看还是叫慕容春请客比较好,我们在这里都熏翻了,他躲在办公室里看报纸。”
我知道黄老这是在开玩笑,就把话题放大:“我们出了力,这出钱的事儿当然是他的啰,黄老,我支持你,回去找慕容主任讨吃的去。”
我们三个配合还算默契,已经开始处理最后一缸,我正疑惑着,我期望的张爱芳尸块难道就是这最后一缸?
这一缸上的灰特别厚,表面上覆盖了一层油腻的物质,我在标签的位置擦了擦,“张爱芳”三个字映入我的眼帘。
盖子很重,我和凌菲试了试,盖子搬不动,凌菲就嘟着嘴说:“肖建信,搬不动。”
肖建信立刻就过来了,“呵,现在知道我不只是一个光讲废话的了吧?女生就是女生,没用,看我的。”他蹲下马步,鼓足劲往旁平移了一下,盖子就打开了,其实这盖子是很久没动过了,盖子有点粘住了。
“男生力气大,我认,以后重活都靠你了。”凌菲喜欢嘟着嘴说话。
我看了一下打开的缸子,玻璃缸内整整齐齐地摆了N多尸块,大部分的软组织已经腐败,真像是一个被正在摆好售卖的肉铺,其场面之震憾估计几年后都会清晰地展现在我面前。
凌菲看到缸里面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她说:“太恐怖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碎尸案吗?这可不是一般的恐怖片那种级别,搞个嘶牙裂嘴的头颅摆在那里,再加上一点撕裂发麻的音乐,起到一点直观恐怖的效果,这种样子简直就是可以说是恐怖直入心灵!一个好好的人竟然可以以这样的状态展示。”
肖建信闻了那么久的福尔马林气味,都一直没事儿,可是当他挪开玻璃缸盖子,看到里面平铺的尸块时,这个被凌菲视为最具法医形象的大男孩竟然吐了。
“服了吧,没见过世面,我见过分成几百块的呢!”我对肖建信说。
凌菲张大了嘴巴,指指正在呕吐的肖建信,我转了话锋:“你看,以前的老法医做得多仔细,都分成这样子,还摆得这么整齐。”
我不喜欢闻到福尔马林的气味,可就是这种古怪的液体凝固了时间,封存了记忆,十年前的故事依然可以以这样直接的方式展示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