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我让自己在妈妈的浴缸里用冷水里好好地泡了一会儿,洗去了所有的不快,驱车来到野家坞的法医研究所,还是野家坞比较亲切,度假一段时间回来,好像有种回家的感觉。
“苏老师,你回来了?”凌菲早上见到我,向我打了招呼。
我笑了笑,真不是强装的笑,到了单位,我就完全满血回归了。忘却也是一种能力,把不愉快统统甩在脑后,虽然那些不快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偷偷地从你寂寞的缝隙里钻出来,咬啮你的坚强,可是我是法医,我已经回到了法医研究所,凌菲昨天电话里说,摆在面前的就是一起棘手的案子。
我一边打开好久不用的咖啡机,一边问凌菲:“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们昨天又加班了?”
凌菲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道:“新闻上看到了吧,高速公路峰门尖路段发生了一起恶性的交通事故。”
我好像看到过新闻上提到过一下,只是昨天实在没有心情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道:“案子很大吗?”
凌菲继续说:“是呀,这是一起特大的交通事故,一辆非法营运的中巴车翻掉,车子翻下了悬崖,整个车子都烧掉了,车子里发现六具尸体,还有三具尸体被甩出车子,都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因为是非法营运,乘客的身份很难确定,我们法医这一块,身份识别可能是个难题,要想让这些死者都找到亲属,真的有些麻烦。”
我若有所悟地说:“哦,原来是这样,只是身份识别问题,应该还不算太棘手,我们可以利用新闻发布通知,总会有家属来认领的吧,到时给他们做个亲子鉴定,不就得了?尸体解剖了吗?”
凌菲好像不太同意我的说法,她说:“说得简单呀,这是昨天早上的事,到现在才来了五六个人做亲子鉴定,其它的连影都没有。解剖工作我们一直在做的,从昨天开始,几个法医轮番工作,你知道的,解剖台也没有那么多,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干到现在,我回来喝杯水,休息一下,应该还有最后一具尸体了。”
我听说还有一具尸体,连忙说:“那正好,你们都辛苦一晚上了,这最后一具尸体总是该归我来解剖了吧。”
凌菲笑着说:“那是再好不过了,慕容哥亲自在那边,你过去吧?”
我阴险地笑了起来,说道:“我说的是我主刀,你做帮手是逃不掉的,怎么,你还想临阵脱逃?”
凌菲装着委屈的样子,嘟着嘴说:“原来是怜惜慕容主任,我这个小徒弟就不管了?”
我和凌菲一起出了门,向解剖室走去,解剖室里此时真的只剩下了最后一具尸体,粗粗看上去,尸体的面部、身上都已经烧焦,身上的衣服只剩下一些残片。
我轻声地问道:“助燃剂检测过吗?”
慕容哥穿着解剖服,听到我说话,就回过头来,说道:“哇,苏三,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我们真是煎熬呀,你看昨天这最后一天,还发了这么大的交通事故。”
我想起我自己的神经质,就打趣道:“没有我苏三,可能事情还简单些,有我来了,事情都会变得麻烦,你看你们要怎么选择?”
慕容哥举起解剖刀,在空中画了一个圆,说道:“我们选择真相,不怕麻烦,不是吗?助燃剂是查过了,死者身上衣服碎片查出了汽油成分,但是现场勘查表明,中巴车的油箱已经炸掉了,现场很可能有个爆燃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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