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正酣的萧锴一箭射去,这一箭更是凌厉,萧锴只来得及一仰脖,箭尖几乎擦着鼻尖而过。
乔梓在山上看得真切,不由得惊叫了一声。萧锴急了:“小梓快走!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那人一挥手,他身前的一排士兵立刻抓过中间瑟瑟发抖的村民,按倒在地上,手中钩刀高高举起。
村民们立刻哭喊了起来,好几个和夷兵推搡起来,被甩了几鞭,身上顿时起了一道道血痕。
乔梓傻了眼了,在山头挥舞着白帕子大叫了起来:“别杀人!我投降!大王你就是天上的太阳,你的光芒照耀得我睁不开眼睛!太阳是不会做出这么血腥的事情来得!不然伊拉鬼神是饶不了你的!”
她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朝山下跑了过来,萧锴急了,挥刀猛砍了几下,顺势策马窜了出去,冲着她吼道:“你傻了!叫你跑你怎么不跑!”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乔梓用白手帕甩了他一下。
夷兵又团团围了过来,乔梓冲着那人再次挥舞手中的白帕子:“大王看这里!我这不投降了吗?你说话算话不?赶紧叫你的士兵停手啊……”
一场厮杀总算暂时告一段落,燕旸和他们俩会合,小声地追问程珈的去向,听说木槿和程珈一起躲起来了,这才放下心来。
那个大王策马到了他们面前,面带赞赏地看着萧锴和燕旸:“你们两个是勇士,可以到我们部落来,我愿封你们为次巴鲁。”
乔梓仰头打量着那人,只见这个大王年纪不大,浓眉大眼很是英俊,唯一可惜的是皮肤呈古铜色,稍显粗犷了一些。她平时最爱八卦,也了解了很多关于夷族的习俗,次巴鲁是夷族部落中仅次于巴鲁的勇士,在夷人中有很高的荣誉,并不是能轻易加封的。
“你是……”
“本王就是阿木热布。”那人傲然道。
乔梓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倒霉,怎么就碰上他了!
这阿木热布可是赫赫有名的夷族大领主,从前这里一片毗邻平南王的辖地,有平南王的威名镇守,这夷族部落也没什么动乱,自从几年前平南王被杀,这夷族部落便内乱了起来,人人都想称老大,最终阿木热布收服了几个大部落,并自封为南夷王,完全不听南中府和南岳府的号令。
他们在这里有天时地利人和,就算萧锴领着禁卫军来说不定也得大战三天三夜才能分出个胜负来,何况现在就光秃秃的两个能打的。
乔梓立刻讨好地笑了笑:“大王果然英武威猛,真乃不出世之英豪。”
阿木热布瞟了她一眼:“不用拍马屁,本王说了不杀你们便不杀你们,不过,这些人全部都得到我们那里去干活修坝,干好了再回来。”
村民们一阵鼓噪,这日子过得好好的,忽然就被拉了壮丁,有人胆大地就嚷了起来:“凭什么给你去修坝?官府征用还要说出个子午寅丑来呢!”
旁边有人冷笑了一声:“官府算什么?你们住的地方都是我们夷人的地盘,白白住了这么多年,修坝就算是租金吧。”
“放屁!这怎么是你们夷人的?明明是我们汉人的!”有人骂道。
双方你来我往地骂了几句,两族的领地之争由来已久,尤其是在这种交界的地方,争上一辈子只怕都说不清楚。南中官府实力不够,得罪不起这些彪悍的夷人,往往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看着这场面有点失控,乔梓立刻大叫了起来:“等一等等一等,大家别激动,大王,万事讲究个你情我愿,你这样强迫我们总不是上策,而且修坝什么的不是容易的事,你们为什么要修坝?有图纸吗?有工匠吗?有实地勘探过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阿木热布不由得有些动容:“你懂修坝吗?”
乔梓硬着头皮道:“略知一二。”
阿木热布和身旁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立刻走了出来,叽里呱啦地和乔梓说了一通,乔梓可算弄明白了,原来,夷人的这一片土地有崇山峻岭,也有丘陵沟壑,枯水时大家抢水源,部落之间不顾情面打打杀杀,丰水时水势暴涨以至于寨子被冲垮的也屡屡得见。
阿木热布倒是个雄心勃勃的野心家,想着怎么改善这种情况让族人更加团结,只是夷人对这种技术活完全没有头绪,这阵子他打听到汉人的官府修了坝,据说修成了能枯水的时候有水,丰水的时候断水,不由得动了心思。
“修坝?”乔梓失声道,“他们在哪里修坝?”
“就在距离此处百里之外的恒河。”
一阵忧虑从心头泛起,乔梓定了定神道:“大王,这是件好事,如果你真的有心想干,我们不用你抓,主动都会来帮你,你把人放了,我帮你出主意办好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