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宫一起留在原地的两成修士齐齐看向蹑玉。
再次出现在蹑玉身侧的玄月扯了扯蹑玉的衣角,指着陵道墙壁之上近五十米高的壁画:“壁画第一幅,很明晰地将在凌墓中争斗的后果画出来了——亵渎沉睡神灵者,死!”
不知为何,直到玄月出声提醒,众多修士才注意到陵道墙壁之上居然画着壁画。
所有人心中齐齐一凛:这明显不正常!
不等众人多想,玄月的手指已经移到第二幅:“贪婪招致杀戮,鲜血引来毁灭……”
随着玄月的手指,留下来的众修士们的目光全都被墙上的壁画吸引了过去,看到认真研看壁画的几百修士,玄月心头一松,长长吐出一口气——冷静下来就好。
坐在玄月怀里的金月安慰地舔了舔玄月的手——人族就是麻烦,妖兽就好管理多了,他不过说了一句话,几十头妖兽现在还全都在陵外蹲着呢。
退到了凌织与净影身畔,玄月沉默地跟着众亲传一起移动,墙上的壁画,她此前跟随辟一起,全都看过一遍,只是再次面对这些巨型壁画,她的神魂仍然被壁画中蕴含的诸多深沉情感所冲击,她的心神,仍然感觉到无比震撼。
看过一帧帧壁画,本还人心浮动的几百修士全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出声,随着脚步的移动,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壁画带入了亿万载以前的远古……
穿过近百公里的陵道,一群人慢慢接近陵寝最中心部分的主体建筑——主墓室、几大侧墓室、几十间陪葬墓室。
随着靠近主战场,沸反盈天的激烈的厮杀声,几乎已达至顶点,无数修士如同着了魔一样挥洒着鲜血、汗水,连同体内的最后一丝灵力,向着身前的敌对人挥了出去,有杀红了眼的修士敌友不分,直接就开始攻击身旁的同伴。
墓室的地面,已被鲜血染红,粗略一看地上堆叠的无数残肢碎体,便能发觉,神墓之中至少有十之七八的修士殒落。
看着这番场景,玄月不只头皮发麻,连身体都被这番血腥冲击得摇摇欲坠。
“小师妹!”净影扶住玄月摇晃的身体,眼中满是担忧。
玄月举起手捂住眼睛,颤声道:“我没事,只是被这番血腥场景惊着了。”
此前因为她的担忧,辟曾说过,神墓易进难出,她尝不明白是何意,而如今出现在眼前的这番场景,才让她真正看明白了当时辟眼中的冷漠。
果然是远古神魔!
“快看,那里!”一声压抑着狂喜的惊呼,打断了玄月的回忆,她放下手,跟随着师姐几个起落,顺着陵道,落在了主墓室之前。
大开的墓门内,无数厮杀的修士身影后,一座十几米高的高台之上,一具巨大的神魔真身正闭目沉睡。
玄月目瞪口呆地看着原本应该空无一物的主墓室里出现的高台与神魔真身,脑中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地上,快看地上,那些朴拙的器物,是不是远古法器?”
玄月的目光飞快扫向主墓室的地面,最然,那些残肢断臂中散落着几十件远古法器,这些远古法器明明浸在血泊之中,却分明一丝血迹都未沾染。
看着地面上那许多远古法器,不只是凤仪宫的亲传们,跟随着凤仪宫亲传一起进入的几百修士眼中全都露出了火热的亮光。
“抢吗?”
不知是谁的一声低得像含在嘴里的轻喃,此时,在厮杀声震天的墓室之中,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种无形的气息在周围散溢,熏蒸着他们,让他们头脑发热,身体内血液快速流动,就连平日性情最淡泊的修士,在此时,在此地,都觉得心脏被某种狂热的战欲所充斥——他们觉得现在的自己,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亦无所畏惧。
玄月艰难地抓住双眼已露出激狂之色的凌织,飞快在她脑门上拍了一张清心符。
清心符化为一道清光,没入了凌织的身体之中。
一股沁凉的凉意兜头浇下,冷却了凌织发热的大脑,她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战场,又看了看紧紧拉着她的玄月:“小师妹?”
玄月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快,给从师兄师姐们拍张清心符。”
凌织在片刻的愣然后,很快意识到了不对,飞快祭出几十张清心符,没入凤仪宫众亲传的身体之中,与此同时,玄月的手也不慢,她直接掏出了一把清心符,洒向陵道中眼睛已经开始发红的众多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