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他在这不长的时间里接触发现,这个静得像平湖般的道人很爱打禅语,也很不爱参合进所有的事情来。
道人很孤独。
不过他很明白一件事情,喜欢独处并不等于是蓄意陷溺在孤独里,有人会相信当无其他救赎,自己会格外的清楚。
所以古无忧很尊重道人的孤独,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去画峰看一看。
至于高台下的人们,都是在震荡中缓过来继而为古无忧与曹天养感到惋惜。
对于古道山,他们没有丝毫好感,在他们看来,万千凡俗踏山关本就是是一件愚蠢的行为。这古道山千年万年都是一个模样,从来没有为哪株花草哪个人改变过,所以即便是天骄位许,又能如何?
没有攀天灵脉没有功至意合的凡俗,始终是天地间最微小的尘埃,而今这两人竟是还敢殴打天心峰主,虽然不知道是怎样做到的,但这是事实,不可狡辩。
想到这件事若要传回天姥主峰那座神殿,门主盛怒之下可能会降下的无尽道罚,想到灵杰孕宝的天心古峰上万千仙徒,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对两人的言讨兵伐,人们便觉得此刻的古无忧两人定是从头到脚如同冰水洗过一般,由内而外散发着刺骨的寒意,然后悔恨不已。
然而令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的是,高居神殿里的人正在高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本该悔恨的人正在不屑一顾地聊着怎么揍才算好。
“滚一边去!”
修行的世界总归不会缺少灵丹妙药的,在关系近或是好心或是另有想法的人们活血通络,妙药顺元下,男子终于悠悠转醒,不理会满是淤青肿胀的脸,不理会满是灰黑脚印染乱的白衣,不理会身边略显关怀的人们,一脚便是将凑过来的天心古峰门下弟子踹到一边,抬头冷眼看着古无忧,恨声说道:
“你给本座等着!”
古无忧脸上带尽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轻声说道:“怎么,你不服啊?”
他根本不在乎男子极具威胁的冷意,也不需要在乎。双方在自己出手那一刻便是再无回旋余地,所以在乎有何意义呢?
当自己的心化为一道灰墙时,千诋万骂也是没有回响。
于是整个场间顿时陷入了一种很尴尬的异样氛围里来,人们并不知道该是哭好还是笑好,他们从未见过这般张狂骄纵的人物,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敢挑衅意合大能的尊严,这是比踏古道山还要愚蠢的行为,然而那少年就是这般做了。
这不得不让他们佩服,因为少年做了他们想尽而不能尽之事。
男子摸了摸已经完好如初的脸颊,身上那股彻骨寒意欲要再次升起时,却是与董姓道人的平和目光碰撞出绚烂夺目的火花,然后悄然无声地卷走寒意,让他不得不以另一种方式找回自己的颜面。
“我天心古峰的天骄位不会属于他们二人!”
他的手指向了古无忧与曹天养,宣布着某种意义上的死刑。在他很多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狼狈过。
被人打得无力抵抗,被人打得丢尽颜面。
若是自己卑微若尘也就罢了,可贵为意合大能的尊高地位竟是被两个凡俗拳脚相加,怎么能不让他怒如万里天地海!
“实际上天心古峰真的没什么好得。”曹天养同样是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想起多年前曾经偷偷地跑去天心古峰偷看美女弟子在神泉洗澡,想起一路上的灵花仙草,眉宇间不禁流露出几抹感怀怅然之色,轻声喃道。
有很多人在注意到了曹天养的存在,然后尽数是皱起了眉头,他们想到了十年前的事情,发现对方并不是像传闻那样死了多年,而是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这不由得让他们悄悄观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的细微变化,想要从他的眉眼间找到事实的真相。
“我天心古峰不欢迎你们,就相当于整个天姥山不欢迎你们!”
男子觉得古无忧两人好像并未品出自己话里所含有的意味,便是冷冷地挑明了,然后静静等着悔恨痛苦以及灰暗攀爬到他们的脸上,让他们生不如死。
然而,他失望了。
古无忧与曹天养的脸上露出的只有笑意,不屑一顾的笑意,开开心心的笑意,玩味的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就像是看着人世间的杂艺耍猴戏一般。
而董姓道人在这时也轻咳了一声,不急不缓地说道:
“事实上,我画峰也有天骄位还未被许的。”xh:.254.198.1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