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吃吃。如今还有好些放在地窖里呢!”姜氏接口道。
听到这段对话,赵四娘眼前一亮,低下头细细思量起来。
一旁的杨氏继续说道:“你哥虽说去码头上给人搬货,可这活计累得很,还不是每天都有。眼看这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正巧村里有户人家看日子难熬,打算把地卖了去投奔亲戚。他家除了朝廷分的两亩薄田外,倒还有两亩中田,因急着脱手,四亩地总共只要六贯钱。你哥思量着村里人都聚在附近捕鱼,没多少鱼好捕,打鱼没什么进项,倒不如卖掉一条船,换几亩好地种种。于是把家里的新船卖了五贯钱……”
“啥?只卖了五贯钱?娘,那条船可是用好料子造的,至少值十贯钱呢!”姜氏惊呼道。
“唉,如今不能出海打鱼,船价已经一跌再跌了,五贯钱已经算是高价了。”杨氏叹道。
“娘,前日四娘病了,我看见哥拿了一块银子过来,就是卖船的钱吧?”姜氏问道。
见到杨氏点点头,赵永忠一家都感激得不得了,姜氏更是哭了出来,他们这才知道:那钱是姜家的命,姜家一家七口以后就指望它过活了。可是在赵四娘病重的时候,姜华还是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
赵四娘捏紧自己的小拳头,暗下决心:这个恩情我一定要报!
“四娘病了,咱们出份力是应该的。前儿你哥回来后,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才凑够六贯钱,从人家手上把地买了回来。原本打算在家收拾新买回来的田地,不再去码头上搬货的。可听说昨儿苏记会来一大批货,搬货正缺人手,你哥舍不得那四十个大钱的工钱,就又去了码头上,谁知……”说到这儿,杨氏哽咽了好久,才抽抽噎噎地继续说道:“谁知船上的桅杆不知怎么地就断了,眼看一个孩子要被桅杆砸到,你哥看了不忍,就跑过去救那孩子,不小心把腿给砸伤了……”
“天啊!哥他怎么样了?伤得要不要紧?”姜氏惊得一把从长凳上跳了起来。赵永忠一家也纷纷围着杨氏询问姜华的伤情。
杨氏用衣角拭了拭眼泪,哽咽道:“郎中说没有性命之忧,可骨头断了,少说得躺在床上养上三个月。你哥晌午的时候服了药,好不容易才睡下了。”
赵永忠一家听了,高高提着的心稍稍往下放了些。
姜氏迟疑地问道:“那嫂子她,她咋能在这个时候回娘家了呢?她难道是嫌弃……”
杨氏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也不全怨你嫂子。家里本来就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如今你大哥又受了伤,倾家荡产买回来的地你爹一个人哪里种得了,眼看这日子没法过了,也只能走了。”
“可是还有小虎和梨花呀,她走了,孩子怎么办呢?”姜氏恼恨不已,又惦记着自己的哥哥,对杨氏说:“我去看一眼哥。”
赵永忠一家人轻手轻脚地走进姜华的屋子,只见前日还生龙活虎的一条大汉,现在脸色一片惨白。虽然是在睡梦中,可还是眉头紧锁,不知是因为腿疼,还是生气妻子抛下儿女就这么走了。一家人生怕会吵醒了姜华,不敢多呆,很快就出了房门。
刚出房门没多远,赵四娘就拉着赵永忠道:“爹,原本咱们打算放下贺礼就走的。可现在舅舅受了伤,外公家的地没人种,咱们就不走了,留下来帮帮忙吧!”
赵三郎也赞成道:“分给咱家的那块地,锄草、追肥啥的,都侍弄得差不多了,咱回去也没啥事可做,不如留下来帮衬几天吧!”
“是呀,四娘病了的时候舅舅跑来帮衬过咱们,现在舅舅受伤了,咱可不能袖手不管!”赵三娘也道。
赵永忠也感念姜华的恩义,于是拍板决定一家人留下来帮衬姜家。
杨氏见女婿一家这么仗义,感动得泪水涟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