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被地肺毒火灼伤的孙璟正躺在一张软塌上,神色有些萎靡,两名弟子围坐在旁,用银针将他身上那些恐怖的水泡一一挑破,而后用蘸着灵露符水的白布小心擦拭,将污血、脓液洗净之后,才敷上治疗烫伤的药粉,地肺火煞毒性深重,若不仔细处理伤情,肯定会持续溃烂,若是恶化严重,甚至会有性命之虞,因此两名弟子也是一脸的凝重,不敢有丝毫马虎,神情间还有丝丝怨气,自是为孙璟的遭遇打抱不平。
“那商韶年实在是太嚣张了,真是丑人多作怪!”
“咱首座也实在太没脾气了,换做以往,哪怕是刘洵师祖在时,也没人敢在我们常春堂内放肆,今日不打压他的气焰,以后这商韶年恐怕会更加肆无忌惮。”
两人愤愤不平,小声咒骂着,提及黄裳,则是不满和无奈。
孙璟转了个身,训斥道:“你两少说一些。”
两人悻悻闭嘴,正在这时,黄裳自门外走了进来。
若是以往,这两弟子还会心存几分敬畏,经商韶年一事之后,算是把黄裳的本质给看清了,外强中干而已,只敷衍的称了声‘首座’,便回过头继续给孙璟处理伤口。
黄裳也未见怪,走到园桌旁拉出来一张椅子,随随便便的坐下,抬手制止了想要起身见礼的孙璟,而后问道:“你伤怎么样?”
“只是一些皮外伤,无大碍的。”孙璟小心翼翼的躺回榻上,神色谦恭的道。
“嗯。”黄裳点了点头,没有离开,似有话想和孙璟私下里谈,但没有打断两名弟子手中的事情,只安静的等候着。
“药没了,我去取点来。”一名弟子小声对孙璟说道,而后起身离开了,并未理会一旁的黄裳。
不过一会儿功夫,那弟子取了药回来了,却不知中途发生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为怪异,对黄裳亦是态度大改,之前的轻慢再也寻找不到一丝,从他面前经过时,竟是侧身行了一礼,神情无比恭敬,眼眸深处亦有一丝无法掩藏恐惧,而后才慌里慌张的跑去给孙璟继续上药。
孙璟心思细腻,瞧见这弟子神情有些异常,不禁奇怪,问道:“发生了什么?”
那弟子抬起头来,正欲将刚才在外面听到的传闻告诉孙璟,黄裳却是突然开口,将其打断,“这些事情待会再谈,你先治伤。”
那弟子不敢多言,闭上了嘴。
孙璟心里更加狐疑,却也遵循黄裳的意思,没有多问一句,直到那两弟子将他裹得像粽子一样,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这才挥手屏退两人,正打算询问,方岩却是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他只得闭嘴,而后便听方岩凑黄裳身边说道。
没有回避他,因此他也听的清清楚楚。
“依您吩咐,商韶年尸身已装殓入棺了,不知何时下葬。”
方岩声音不大,但落在孙璟耳朵里,简直不亚于晴天霹雳,他整个人都给惊呆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商韶年?尸体?商韶年死了?怎么可能!
若不是如今裹的跟个粽子似的,行动不太方便,他指定从床上翻身站起,凑上去听个清楚。
“随意。”
黄裳依旧敷衍的态度让方岩也懵了,手足无措的愣在那。
“我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去办。”
“您请吩咐。”
方岩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恭敬听喧。
“你去刑堂一趟,将商韶年死了这事通知陈渐青。”黄裳说道。
孙璟这回是听清了,满脸惊骇,商韶年一个时辰前还横行霸道大发淫威,怎么突然就死了。
方岩被黄裳这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脸都白了。
你把商韶年当条狗一棍一棍敲死也就算了,还派人去通知陈渐青,这岂不是堂而皇之的打脸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都替陈渐青这般觉得。
“您确定要将此事通知刑堂吗?”方岩口干舌燥,再度确认道。
黄裳点了点头,沉吟道:“商韶年犯了不睦同门、欺师罔上之罪,我身为常春堂首座,有督导门下弟子之权,我教训他虽不为过,但掌管戒律、施加惩罚乃刑堂的职责,这事还是通知一下陈渐青比较好,免得说我越俎代庖,另外替我像沈云清师叔道个歉,这商韶年毕竟是他推荐来的,我教训的时候下手重了些,不慎将他打死,终究有些欠妥。”
“小的明白了。”方岩声音轻颤,浑身冰凉,躬身说道:“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