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如果还是太慢,只能另想办法,光只是焦虑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念及于此,黄裳将淬炼好的通鼎收入天阙内的屋山砚中,而后离开了阁楼,去静室又查看了一下火势。
炉盖凹槽中的那块元石已经变了颜色,像是烧糊的焦炭一般,似乎用手一捻,就能粉碎。
这块元石之中所剩的元气已经不多了,黄裳匆忙换了一块新的上去。
一块原石便是一斤重,价值十枚地元灵丹,只两天两夜便耗光了元气,消耗着实惊人。
若算上原料的价格,这一炉通灵丹的成本价已经直逼两百地元灵丹了,而且通灵草无法人工培植,可遇不可求,不得不小心照看,更换好元石之后,黄裳调控炉中法阵,将火势再度稳定下来,而后关上石门,揉着太阳穴,离开了静室。
几天几夜没合眼,而且法力一直在急剧消耗,全靠冰灵花药液提神,他也有些熬不住了,此刻精神完全处于透支状态。
耳边嗡鸣阵阵,脑中亦有刺痛之感,整个人浑浑噩噩,走路都似漂浮一般。
来到卧室门前,见房门开着,黄裳往里面瞟了一眼。
冷雨萱已经起床了,正坐在镜子前梳头,长长的秀发像是瀑布似的垂在肩头。
黄裳累的实在不想动了,见卧室床铺空着,迷迷糊糊的晃了过去。
“我睡一会,困死我了。”
言尤未了,黄裳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
被窝里还残留着少女独有的体香,黄裳却无心细嗅,只觉得头昏脑涨,却又莫名的亢奋,似乎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
这是大脑疲劳过度的后遗症,药物虽能提神醒脑,加快法力恢复速度,但灵台的续航能力却是有极限的。
黄裳这几天,一刻钟都没闲下来,炼丹、飞千泷雪山、淬炼赤火元铜锭,每一件事情,法力都跟流水似的消耗。
虽然再涂抹一点冰灵花药液,他立马又能打起精神,但过分压榨灵台,会造成损伤,得不偿失。
躺下来之后,黄裳立刻摒除杂念、放空身心,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便进入深度睡眠之中。
冷雨萱回过头来,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接,便见黄裳没了动静,睡死过去。
而后看着他宛如‘大’字的睡姿,一阵无语。
随即她放下了梳子,来到床边,替黄裳将靴子和外衣脱掉,小心翼翼将他身体推到床中央、摆正,并将枕头垫到他脑袋底下,然后拽过被子替他盖上,黄裳体重不轻,冷雨萱废了不小的力气,做完这一切时,头上已经冒出了热汗。
脸色更是绯红一片,也不知道是累成这样,还是心中羞意作祟。
她趴在床沿上,看着满脸憔悴的黄裳,只觉分外心疼,伸手替他掖了掖被角。
“干嘛这么拼命呢?累成这样!”
冷雨萱自言自语着,小手不由自主便摸到了黄裳棱角分明的脸颊上,却又像是触电一般,飞快缩了回来。
而后嘴角浮起了一丝幸福满足的笑容,在这几日里,因黄裳积累起的怨气,不知不觉间,便消失一空了。
勤奋、努力,是男人身上最有魅力的闪光点。
冷雨萱不由便想起黄裳对冷凝雪说的那句话,同甘不共苦。
黄裳这么努力,是不是为了她呢?
正趴在床沿上胡思乱想着,冷雨萱突然听见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有人在敲门,她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黄裳这才刚睡下!而且这还是大清早呢,谁这么会挑时间。
冷雨萱怕这敲门声吵醒了黄裳,起身朝院子里走去。
走到院门前,将大门拉开一道缝隙,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朴素、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看起来有几分病态,而且表情冷淡,因此显得有些木讷,虽无流露出凶相来,但眉宇间透着一丝淡淡的戾气,看起来不像是善类。
冷雨萱警惕性的问道:“你是谁?”
秦犴见给他开门的竟然是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不禁一愣,微微皱眉,然后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走。
“真是个怪人!”冷雨萱嘀咕一声,将门一闭,返回卧室中。
秦犴走出十余步,到了远处山道的分叉口,转过身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地形,又愣住了。
没走错地方啊!
于是他又原路返回,再此敲响了院门。
冷雨萱坐在镜子前,刚拿起梳子,又听见敲门声,顿时怒了,有完没完!
控制住情绪,从玉铃铛里取了一枚符箓倒扣在手中,而后朝着院子里走去。
“你有病啊?”冷雨萱没好脸色的怒斥道。
秦犴举止古怪,而且来的时辰也不合理,因此冷雨萱将他当成了故意找麻烦的人了。
在宗堂和秋枫院内,冷雨萱没替黄裳强出头,毕竟只是一个客人,没办法替黄裳彻底扫除陈家这个障碍,强出头就意味着加剧黄裳和陈家之间的矛盾冲突,陷黄裳于更艰难的局面中,但不意味着她能够容忍对方得寸进尺,上门挑衅!
尤其是如今黄裳累成这样,急需休息。
她已经下定决心,对方不识好歹的话,她就一道神符轰杀了事。
玄阴宗这种三流宗门里的弟子,只要辈分不比他高的,她还真不用放在眼里,大不了回玉玄门,被关几个月禁闭。
老虎不发威,当老娘是病猫!
秦犴感觉到冷雨萱眼中流露出来的杀机,微微心惊,往后退了半步,寒螭剑从指尖一寸寸的露了出来。
只是他手藏在身后,而且将寒意尽数收敛着,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是谁?”秦犴小心翼翼的问道。
冷雨萱正欲怒报姓名,忽然觉得不对劲,若对方是陈家的鹰犬,没道理不认识自己啊。
那日晚宴,陈家的人可都参加了。
“我是冷雨萱。”
“没听说过,你怎么跟黄裳住在一起?”秦犴没有绕弯子,不明白的事情就直接询问。
冷雨萱一阵无语,不认得自己也就算了,竟然听都没听说过。
她来玄阴宗也有四五天时间了,而且她自认为不是默默无名之辈,只能说着家伙消息太不灵通了。
“我是黄裳的朋友,所以跟他住在一起。”冷雨萱稍作解释。
“哦,原来这样。”秦犴点了点头,将寒螭剑收回体内,也没有多想,他对修炼之外的其他事情,兴趣都不是很大。
“你是谁?”冷雨萱仍然没有开门。
“我叫秦犴。”秦犴刚刚报上姓名,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与黄裳的关系,冷雨萱便发出了一声惊呼。
“原来你就是那个怪胎啊!”
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大了,怕吵到屋内的黄裳,冷雨萱匆忙捂住嘴,压低了声音,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极为可爱。
“什么怪胎?”秦犴一头雾水。
“黄裳哥哥与我说起你过。”冷雨萱笑眯眯的说道,方觉自己有些失言,也不再提‘怪胎’二字,并将大门打开,放秦犴进来,黄裳曾与她说起过,秦犴是他在玄阴宗内为数不多的朋友,倒不必向防贼是的防着。
“原来这样。”秦犴并未好奇黄裳究竟跟冷雨萱说过什么,也不在乎怪胎这个形容,直接问道:“黄裳呢?”
“你找他做什么?”冷雨萱问到。
“他让我今天来找他,并未告诉我要干什么。”秦犴回答道,而后望了冷雨萱一眼,问道:“你知道吗?”
“不知道。”冷雨萱摇了摇头,而后立马说道:“不过他现在在休息,不管什么事,你都得等他醒来再说。”
见冷雨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秦犴便没了兴趣,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朝屋里走去。
落脚极轻,似怕吵到黄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