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是百般不情愿替个庶子生的孩子做场面,尤其这孩子还占了长孙的名分。
老人都是隔代亲,去年春天魏大奶奶生了个闺女,现在正是学话的时候,咿咿呀呀的很招人喜欢。向来不管儿女事的明远侯也禁不住时常逗她玩,还感叹过几次,“要是是个孙子就好了。”
魏夫人命令下人给魏大奶奶精心调理了一年的汤水,准备今年再怀一胎,没想到被魏明俊给抢了先。
这个孩子跟魏夫人半点血亲都没有,可对于明远侯来说却是他嫡亲的孙子。前头的沐恩伯府就是个例子,周成瑾不就因为是长孙才得到大长公主的宠爱的?
自打知道楚暖怀的是男胎,魏夫人就开始动脑筋。
当然,她是不会自己出面坏了名声,而是挑唆着魏明俊身边的丫鬟找事。
魏明俊所在的凝碧院本来就乱,且楚暖最喜欢的就是跟丫鬟掂酸吃醋,口角起来未免会有所争执,一个不留神孩子掉了谁也怨不着。
哪知道楚暖怀孕初期还整天跟姨娘丫鬟吵闹,四个多月的时候突然就转了性子,先是把姨娘拘在跨院免了她的请安,又将几个看着不□□分的丫鬟赶到了书房,还放话说愿意添香的就添香,她眼不见心不烦。
凝碧院一下子就消停下来。魏明俊竟然也一改往日习性。这几个月他就没去过姨娘的跨院,也不怎么往书房去,不出门的时候几乎全待在正房陪着楚暖。凡是楚暖吃的用的都须经过他的手,身边伺候的也只用楚暖陪嫁来的丫鬟,两人劲往一处使,都想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倒真是难得琴瑟和鸣夫妻和顺。
魏夫人迫不得已,只好借用了魏大奶奶的生辰。
只是楚暖命还挺大,当时的情形连太医都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可她硬是凭着残存的那口气给活了。
趁着楚暖卧床,魏夫人便想在孩子身上打主意。只是没等想好万全之策,明氏便送了个奶娘过来。奶娘生得挺周正,穿着打扮很干净,奶水也汪,魏夫人真心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尤其魏明俊心疼自己儿子没奶吃,急匆匆地把孩子抱来让奶娘喂。孩子许是饿急了,一闻到奶香就自发自动地把小嘴凑了上去。
魏夫人商量明远侯,“老二媳妇病着,她屋里又没个妥当人,不如放在正房院养着,等老二媳妇身子骨旺盛了再抱回去。”
明远侯答应了,可魏夫人吩咐人去抱孩子时,魏明俊却拦着不让,抱了孩子到书房跪在明远侯跟前,“……母亲体恤我们年轻没经验,我们却不能不孝。母亲操持中馈本就忙碌,照顾孩子又是个费神费力的事情,半夜啼哭是常有的事儿,儿子怎能再让母亲受累?再者,孩子是阿暖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她睡着还好,但凡清醒些就嚷着看孩子,儿子实在不忍让他们母子分离……奶娘已经生过两回,照顾婴孩很有经验,再找两个丫鬟帮衬着,完全没有问题。要是我们照顾不来,再劳烦母亲不迟。”
一番话入情入理,明远侯没有反对的道理,便痛快地应了。
魏夫人知道后,气得心窝疼,偏偏有苦说不出来,连着在床上躺了两天。
她身边的嬷嬷就劝她,“……不抱过来也有好处,以后出了事情再连累不到夫人身上,而且养在身边,侯爷时不时也能看见,要是真处出情分来反而不妙。我冷眼看着,孩子瘦成那样肯定有不足之症,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是能养大,以后也断不了汤药。”
言外之意,想让他消失有得是时间,没必要非得在这个空当。
魏夫人思量来思量去觉得有道理,病一下子就好了,也记起了自己作为祖母的身份,隔三差五就往凝碧院看看,好几次看到卫国公府的下人往里搬东西。
这一个月明氏没少吩咐桂嬷嬷往明远侯府跑,东西不值钱,可去得勤。有时候是两袋辽东大米,有时候是几条新鲜河鱼,有时候是几篓炭,反正想起来就让桂嬷嬷跑一趟。
每次去都是坐着带有国公府徽记的马车,耀五扬六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搬东西时也咋咋呼呼的,嚷得打门前经过的人都侧头看。
魏大奶奶看着就头疼,推辞过几次,“这些府里都有,嬷嬷不用又费银钱又费工夫地往这儿送。”
桂嬷嬷脸上就堆满了笑,谦卑又不失热络地说:“知道府上什么都不缺,这东西真不值什么,都是自家田庄店铺里产的,好歹是我家夫人一片心意,大奶奶别嫌弃。”
魏大奶奶哪有资格嫌弃,东西进了府,尽数都搬到凝碧院去了,她连个渣渣都捞不着,嫌弃什么?
又不能为这点东西较真,楚暖卧床不管事,而魏明俊是个爷们,还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说魏大奶奶眼皮子浅,娘家送给楚暖坐月子的东西也惦记。
这事儿说给魏夫人听,魏夫人也无计可施。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面人,人家好声好气来送东西,自个儿总不能板着脸说不要。再者,魏明珠是要嫁给明怀远的,据说明怀远对明氏非常尊敬,曾在国公府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就算为了魏明珠,她也不想开罪明氏。
所以阖府上下以及周遭邻居都知道了卫国公府对这个外孙子的看重,魏家的满月礼不但要办,而且得大办。
待客是在正房院,来了差不多三四十人,大都是魏家那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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