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有备而来,绝非善类。她眼神胆怯,语意却坚定,丝毫不让。她选了一个很好的时机,下朝之路、围观之人,很快就会将她吞没。
心底漫起控制不住的杀意,如果长/枪在手,此刻枪杆子都能被她攥碎了。可她只是骑在马上,微微敛眉,极缓慢道:“好,我们借一步说话。”
京娘却跪在了马前,一副无可奈何的委屈模样,“请式将军高抬贵手,给我一条生路,孩子是无辜的。”
好刁钻的女人。薛简惹上这样的女人,想来以后府中也是太平不了了。想到这,式九微竟然微微一笑,“你是要做我的这个位置了?”
京娘不答,只是满眼畏惧地咬紧嘴唇。美人朱红的唇微微泛白,路人指指点点,似乎都觉得她很可怜。做戏的功夫十成十,所求定然也不会少,或许比她以为的还要多吧。
式九微拨转马头,绕过她,“我回去就和薛简说,你再等两天吧。别心急。”最后三个字出口,京娘俏脸煞白,就坐在了地上,而式九微则是冷笑一声,驰马而去。
身后声潮聚拢,无非是“姑娘你没事吧”“没被马撞到吧”之类看热闹的话,而京娘戏份很足,柔婉万千道:“不怪式将军,是我没有站稳。”
式九微连停马都没有,心中冷哼一声。真是好毒计,了不起,但周围人都眼瞎至此,夫复何言?就因为她看起来柔弱,所以必定可怜?而她强势坚强,就一定是她仗势欺人吗?薛简……也是这么想得吧?
流言蜚语,肆意横行。晚间,这事就被摆在了饭桌之上。式九微的爹面色严肃,“你俩的事情,我本不想介入,但事情都闹到这步田地了,都表个态。”
薛简眼底神色复杂,他数度偷眼去看式九微,可她只是平静吃饭,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阿九!”她爹忽然震怒,式九微却不意外,她缓缓道:“怎么?来讨伤药费了?还是孩子掉了?”
“你!”
“爹,或许是最后一次一起吃饭了,就让我吃完再说,行吗?”
薛简神色意外,“九微,你这是什么意思?”
式九微没有回答,只是将吃完的空饭碗,置于桌上,“我曾经说过的话,此刻再对你说一遍,也毫无意义。”
她伸手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得工工整整的纸,打开后推给薛简,“你签好后,从此我们两不相干。你娶她也好,纳她也罢,都和我式九微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这和妒妇有什么两样!”她爹气得猛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颤动不停,“这婚是大王所赐,你以为是你俩私下闹点小性子的事情吗?这是两邦之间的事情!此事大王已经知晓了,还拿出休书来,你一个女人你写的算?简直混账!”
骂完式九微,又数落薛简,“你回南越多久,就搞出这种事情来!你们才成亲多久,这么快就厌倦彼此了吗?阿九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我从不偏私,而且男人纳妾也是平常,如果你要纳那女子入门也可以,但你和九微之间的嫌隙就到此为止,以后绝不准再发生动刀动箭的事情!夫妻之间,各退一步,方能长久。”
饭桌上最后只剩下式九微和薛简二人,他取过那封休书读了一遍,最后将它撕得粉碎,“九微,你写的是真心话吗?”
“她的肚子都大了,你还问真心不真心,有何意义?”
他慢慢起身,蹲下来,抱住她的腰,“九微,气大伤身,不要动了胎气。”
她身子一僵,“你知道了?”
“九微,我不会纳妾的,你放心。”他的手掌抚过她的小腹,“我很开心,真的。”
忽然,所有的勇气都离她远去,她身体有些抖,根本控制不了。他站起身,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腰间,“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别担心。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好好把他生下来,军中的事务……能推的就推掉吧,就当是为了我,好吗九微?”
那时候,她单纯以为各退一步真的可以换来太平安宁。那个女人没有进门,将军府却出了大事。监察院的人领了大王的旨意,封了将军府,锁了一整府的人,而她被薛简接到了他新买的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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