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叶晨静默地看着他们上了车,听到车发动的声音,才像是背在身上的重任完成了一般,重重地舒了口气。正准备走,却突然被喊住。
“小姐,秦……他让您上车。”年轻男人说罢,鞠了个躬,绅士地为她开了车门。
“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距离我住的酒店很远,不顺路,你们先走吧。”叶晨笑着摆了摆手。
年轻男人将目光投向车内,很快便又看过来,面露难色,“小姐,您还是上来吧。”
车没有如她所想停在最近的医院,而是在她取了行李后,直接开往了峒城。一路上,这个姓秦的男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靠着椅背坐着,双眼微阖,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个小时后,车缓缓停在了叶晨家的小区。她拉开车门下了车,连声道谢后,目光看向后座上似乎还在睡的男人,想要开口,最后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关上车门,转回身走开了。
叶晨站在原地,看着车渐渐驶远。他救了她,她却连声谢谢都没能提及。她害了他,最后连句对不起都没能说出口。
或许他也是不想和她再有什么牵连,甚至一直到最后,都掩着面。直到最后,她也只知道他姓秦,和她同城罢了。
有些人在你人生的某个阶段尤其重要,却也只是过客,离开过后,便再无联系。而那份愧疚,却会跟随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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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飞快地行驶在主街道上,某一刻不巧遇上了红灯,急刹车将秦升惊醒。他抬手摘下脸上蒙着的布,解开了几个衣扣,才缓缓舒了口气。
“秦总,就快到医院了。”童志远擦了擦额角的汗,通过后视镜他看了眼秦升,眼神中透露出紧张。
“死不了。”秦升云淡风轻地说道。
彼时,秦升右腿膝盖处渗出的鲜血早已将包扎的布浸透,但他只是略略地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电话,“董事会推到下午。”
“恩,知道了。你没事吧?”穆小凡问了这句,便握着电话听筒焦急地等着回应。
秦升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平时的小会都不会迟到,推董事会这种事更是一次都没有过。作为极少数知道秦升特殊解压方式的人之一,穆小凡很怕他是因为在单独旅行时遇到了大麻烦才作此决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恩。”
穆小凡咬着唇犹豫了片刻,刚准备开口问,听筒那边却突然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嘟嘟声。
他总是如此,她虽已习惯,却还是免不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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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江予昂仔细看了看刚拍好的片子,转回身看向秦升,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你很幸运,这次没伤到骨头。”
秦升只瞥了他一眼,便支撑着坐起身来。正准备下床,却被他拦住。
“下过雨后不要远行,这不是我第一次说。”江予昂根本没准备放过秦升,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还了解秦升的情况,也再没有人能左右秦升的决定,即便是他也只能是尽力为之。
秦升微垂着眸,目光有片刻的失焦,但转瞬他便恢复平静,他推开了江予昂的手,“我很忙。”
“秦升,我希望你能重视起来。”江予昂叹了口气,而彼时秦升已经踉跄着走到了门口,他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压在左腿上,静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江予昂盯着他的背影,胸口是说不出的烦闷。这是他十多年的好兄弟,脾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认定的事绝不会改主意。而此时,自己却在尝试和十头牛比力气,只为他的健康。
“前天云莫城刚刚下过大暴雨,你应该在受伤前腿伤就已经复发了。捕兽夹造成的外伤,加重了旧伤的复发,才会严重至此。这已经是你半年来第四次复发,如果一年之内再不痊愈,它极有可能会跟着你一辈子。”
秦升默默受着江予昂的目光和责备,却不开口解释。事实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是不是一直觉得那时候该死的人是你?所以你就想拖着这腿伤,带着亏欠活一辈子?秦升你的无所谓呢?”江予昂知道得不到他的回应,更不可能听他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便放弃了。江予昂打开他的病例,提起笔写了一行字。
江予昂的话一直在他耳边盘旋,挤进脑海,被层层无休无止地放大。一时间很多画面闯入脑海,他默默地合上双眼,看似不受任何影响,左胸膛却早已起伏异常。
江予昂将写好的病例推到桌边,“留下住院观察。”
“我会考虑。”秦升说罢,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