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千夜冷冷的立在我身旁,阴谋的气息蔓延而上,“这座结界会困上他一段时间。”
我冷笑,“这样的结界,怎会困得住他?”
“是~这样的结界东帝如何冲不破?可是,谁叫你在我楼千夜的手中呢?”
我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楼千夜负手,玩味的自我周身转了一圈,“东帝的智谋和实力那可是鲜少人能比的,可若是心头急了,你说这脑子再聪明他也有不灵光的时候~”
脚步缓缓定在我面前,身后便是那漆黑的结界,隐约还能看得见那道青影渐渐染上诡异的墨黑,不再纯澈,我心头大惊,“你做了什么?!”
楼千夜折扇一打,正是他曾放在我这的那把竹扇!
“愚蠢的青龙傻兮兮的为了某人,很久之前就私修了禁术,天帝下了封印才止了渐渐魔化的趋势。
“堂堂九重天,如何能容得下堕魔之人存在?况且天帝爱才,自是不能放任这般强大的力量偏离正轨,为魔所用……
“你如今命数将衰,又身受重伤,独独将你放在我身边,不用等到结界被破,他心绪大乱,被周身邪气吞噬心智的那一刻,除非天帝亲至,否则,逆天之罚谁也阻止不了,他青龙安能有性命焉在?”
我心神一惧,不敢置信的看向楼千夜,继而触到楼千夜那双平静的眸子,狠了心,“你有法子救他?!”
楼千夜闻言,妖娆魅惑的眸子满是算计,口气却无辜,“哟~人家可是堂堂龙尊,想除了自己一身的邪功自是办不到,我一介小小的狼妖又能如何?凤主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眸子瞬间迸发出的冷意只得生生忍下,我垂眸,“千夜,你要如何,我都依你,只要他平安……你若是觉着我身上还有什么价值,尽管拿去。”
半晌不见对方回话,我微微抬起眼皮,望进一双幽深嘲讽的眸子。
他哼了一声,“凤主说的,可算作数?”
我点点头,“自然。”
“好!”他张狂一笑,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击在掌心,“此结界中的阵法最多困他七日,七日之后天罚必降,我这小小的山庄可经不起那折腾,你最好在这七日内让我满意了,我自有法子放他出来,否则七日时限一到,就是天帝想救,也回天乏术了~”
我看向结界内已然倒地,背脊变形冒出黑翅一端且痛苦蜷曲的狐狸,“你可莫要食言!”
“哼~那也得看看你这个贱人有没有那个本事能让大爷我满意!”楼千夜拂袖转身,“来人!带秦姑娘去休息!”
楼管事凭空出现,应了一声,待楼千夜身影消失后对着我微微一礼,“秦姑娘请跟在下来。”
客房换作了四处漏风的柴房,我无甚异议的住了下来,望着楼管事撤了面纱那双笑到看不清眼珠的细缝,我居然一改往日的毛躁,心中一片平静。
这一夜,柴房中充斥了一夜的剧烈咳嗽,我有些了悟,莫不是楼千夜知晓我病重,恰有先见之明的将我移到离主院偏远的角落,省得那些咳嗽吵了他睡觉……
仿佛还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没个正经却心思单纯的斜坐在墙头,叼着草根哼着不着调的曲儿对着我扬眉:
“姐姐好漂亮的身段,不若同我回族里玩玩?”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夜一,还能有人会对我好。
夜一曾无奈的叹息,说没了记忆的我,怎地就不把对着东帝那一根筋的傻劲一块忘掉,眼里除了东帝再看不到他人的好。
东帝,从未对我有过任何的停留,哪怕一个眼神,一句话,我追赶着的,始终只有对我无情下着命令,连回头都不屑的那样一个男人。
那时候记忆全无的我曾发誓,我再不让他双手沾满污秽的血渍,独自一人揽下了所有清剿战事,当了他麾下第一将军、护卫杀手……从此,东帝身边多了个臭名昭著杀伐嗜血却战功赫赫的女魔头。
南地曾一度被他人避之惟恐不及。
夜一还说,跟了东帝那样的人,我一辈子算是毁了,倘若我并未替东帝灭了漠北狼族,倘若狼族少主楼千夜中意的不是楼素情,或许……我会圆满些。
历经千帆,我还是那句回答,不管是谢临风还是秦隐荷,跟了他,我从未后悔!
天边隐隐泛着鱼肚白的刹那,我终是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一条黑影瞬间自窗外离去,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