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住在逍遥谷,自然常年与王妃两地分居,目前也一直无子,所以对他来说,与他朝夕相伴的小萋,就和他的孩子一样。甚至不管以后他会不会有孩子,小萋在他心底都是不一样的存在,于他而言,他对小萋的亲情和师徒之情,才是最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纯粹感情。
没有利益纠葛,没有其他顾虑,只是单纯对这个人好。
这般想着,凤乾从腰间取下从未离身的玉佩放到小萋床头,然后他俯身亲了亲小萋的额头,并为小萋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没留下只言片语,仅余一缕叹息,悄然消散在空中。
也不知此一去,何时才能相见,又或者,此一去,便再也不能相见……最是无情帝王家,为师不想争,却会有人要为师的命,更甚者,要为师母妃、舅父、王妃,以及为师王府上下所有人的命!但如果为师去争,最终结果,要么是粉身碎骨、尸骨无存,要么便终生孤家寡人,此生再不得幸福。
所以小萋,你定要连着为师的份,活得更恣意、快乐,一辈子都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成为什么样的人,没有人能逼你,没有人能让你妥协让步,逍遥自由,无拘无束!
这,便是为师,对你最大的祝福与愿景。
翌日清晨,当逍遥谷的鸟叫一如既往地清脆响起,小萋不由慢慢睁开双眼,并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当他正准备下床穿衣洗漱,眼角余光却瞥见昨夜凤乾留在他床头的玉佩。
“咦?”一眼便认出此玉佩属于凤乾,小萋立刻拿起玉佩在手心里翻看了一番,心底瞬间涌上不好的预感,于是他连外衣也没穿,仅着亵衣亵裤便耷拉着鞋子,跑到凤乾的房间去看。
“师傅!”推开门,果然已经人去楼空,小萋一屁股瘫坐到地上,忍不住眼眶都红了,他明白的,虽然师傅没有给他留下任何言语,他却莫名就知道凤乾想对他说的话,只因玉佩上雕着精致的麒麟瑞兽,象征着安平喜乐,而这也正是凤乾对他的祝福。
“师傅,我会幸福的……一定会!”
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小萋将玉佩紧紧抱进怀里,眼睛里泛起了浓浓的笑意。既然师傅想要他快乐,他就一定要快快乐乐的,他相信,他和师傅会再见的!绝对会!
“坐地上也不怕着凉。”突然,身体被人扯了起来,然后背后披上来一件还带着人体余温的外衣,小萋回过头,却见洛逸正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让他不由嘿嘿笑了笑。
“笑什么,傻样!”抬手弹了弹小萋的额头,洛逸见小萋就穿着亵衣亵裤,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只是美人蹙眉,却只是更添几分风情,不仅不丑,反而别有一番滋味,让小萋都忍不住看得呆了呆。
看小萋表情更呆了,洛逸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萋的脸,牵着小萋往回走,嘴里也不忘数落道:“真不知道谁才是少爷,你说要是少爷我不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会把自己蠢死?”
“哪里有人会把自己蠢死?这根本就不可能!”反应过来后,小萋忍不住立刻反驳,十分不忿。
淡淡瞟了一眼小萋,洛逸一脸“眼前就有一个”的表情,看得小萋有些恼羞成怒,但也就在这时,洛逸突然说道:“别难过,你师傅走了,还有我,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你……”小萋没想到从来只知道欺负他的洛逸,竟然会说出这样安慰人的话,不由一时有些怔住,特别是当他低头看到两人紧紧握住的手,脑海里不知怎的,就浮现出谷里人那些玩笑似的话语,双颊终于悄然爬上一层红晕,心跳也慢慢加快起来,连相牵的手心都似乎瞬间变得滚烫,显示出心底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了,好好穿衣服,穿好了记得过来给本少爷收拾包袱,我们也该走了。”领着小萋回到房间,洛逸伸手拍拍小萋的脸,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
见小萋一脸不解地望着他,洛逸也不多做解释,只重复道:“记得来给本少爷收拾!不然打你这不尽责的小侍童的屁股。”
说完,洛逸也不管小萋还满腹疑惑,直接出门离开,并为小萋带上门,让小萋能整理洗漱,他则去向云不崖请辞,并交代谷内的事宜。
云不崖已经进//入晚年,整个人却依旧精神矍铄,他看着洛逸这个极为优秀的关门弟子,又不禁想起惨遭毒手的老友,忍不住长叹道:“为师也不劝阻你,只因你父亲确实死得蹊跷,为师只对你说一句话‘魔由心生,切忌为了报仇,丢失本心。’逍遥谷永远是你的家,累了,便回来。”
“是,师傅。”云不崖一席话,让洛逸听在耳里,感动在心底,他立刻跪下,重重向云不崖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正式向云不崖道别,“师傅,徒儿走了。待一切尘埃落定,徒儿定会归来!”
“去吧,万事小心。”
“嗯。”
当洛逸与小萋骑马离开逍遥谷,小萋不由不舍地不断回望这个留给他无数幸福快乐记忆的山谷,洛逸却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从离开逍遥谷的这天起,他就要戴上一张虚假的面具,用以遮掩真实的自己,那样才能保护好小萋,为惨死的父亲报仇,夺回洛家家业,做一个父亲口中顶天立地的好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