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只能付钱租了这破破烂烂的小船,谁知,小萋又说道:“大爷,您在岸上等等,我们自己划。”
眼睛蓦地瞪大,小厮还没说什么,就被小萋扯上了船,然后小萋让大爷离开,又把船桨塞到小厮手里,偷笑地抿抿唇,故意笑眯眯道:“小栗子!划船!”
“我不叫小栗子……”
“哼,就叫你小栗子。”小萋做了个鬼脸,又连着叫了好几遍,“小栗子,小栗子,小栗子!”
叫唤完,小萋便跑到船那头坐着,等小栗子划船,而小栗子见状,最终拗不过这娇生惯养的小侯爷,只得在心底叹口气,开始用力划船桨,带小萋游湖。
但愿小侯爷乖乖地,不要再整幺蛾子,若是真出了事,可怎么办哟!小栗子惨兮兮地在心底不停祈祷着。
船很快划到了水中央,小萋不禁兴奋地趴在船边,将手伸进水里去够水里的莲叶,待他看到水下还有鱼儿在游,不禁咯咯笑了起来,笑得满蝴蝶湖上的绝美风光,都被他肆意的笑容比了下去。
真是容色倾国,可惭娇花。
突然,小萋看到水中央有一只漂亮的锦鲤,不禁眼睛一亮,连忙招呼小栗子往那边划,但小栗子根本没看到,只能四处张望,而小萋一着急,也站了起来,小跑着跑过来准备夺小栗子的船桨,亲自划船,然而这船本来就破旧,小萋这么一跑一夺,两人登时没站稳,船一晃,同时掉进了水里。
“啊!”
只听咚的一声,一身鲜亮红衣的小萋就落到了水中,而不幸的是,他和小栗子落水的位置不一样,小栗子没能第一时间冲过去,眼见小萋扑腾着就要往水下沉,不会水的小栗子扒着船舷拼命叫道,“救命啊!救命,有人落水了!”
就在这时,只见岸边一个穿着简单短打、身材精壮无比的男人,脱了上衣,飞鱼一样跃入水中,然后极为迅速地游到小萋落水的地方,潜入水中将小萋救了起来。
小栗子看被救起来的小萋已经紧紧闭上眼睛,不由登时吓得神魂俱裂,连忙爬到船上,死命划桨,往岸边划去,心里想着:完了完了完了,为什么我不会水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救了小萋的男人明显水性非常好,很快他就将小萋拖到岸上,然后他把已经昏迷的小萋平放到地上,解开小萋的衣扣,抱起小萋的腰腹部,让其背部朝上、头下垂,使劲倒水。
“咳……”就在小萋好不容易把水吐了出去,男人又拍了几下小萋的背,然后将小萋翻过来,问,“好点了吗?”
耳边传来一个低沉迷人的嗓音,小萋迷迷茫茫睁开眼睛,然后一边轻咳着,一边抬眸望去,却见一个浓眉大眼、面容平凡,眉宇间却透出些严肃的男人正紧紧看着他。
心头蓦地一动,小萋感觉到男人抱着他的手臂非常结实有力,而他现在又浑身无力,只能依靠在男人怀里。
好安全的感觉……
小萋将脸轻轻靠在男人胸口,却蓦地发现男人竟然没穿上衣!
脸登时一红,小萋正要说什么,却在看向男人眼睛的时候,怔住了,因为男人突然整个将他抱了起来,放到了腿上,然后男人捡起自己那粗布上衣,开始给他擦脸上和身上的水。
好……好温柔……
小萋怔怔地看着男人,还能忆起刚刚在水中那么绝望无助的时候,就是这个人将他带离了窒息的感觉。他傻傻地看着男人,却不知他此时的模样落在男人眼中,又是怎样一副娇怯含春的姿态。
只见小萋衣服微微敞开着,露出一小片白皙如瓷的胸膛,火红的衣衫沾了水全部贴在身上,透出几分清纯的诱惑,再加上他漂亮的鹅蛋脸上布满水珠,唇色有些发白,更显得几分娇弱可怜,而他那对大大的猫儿眼也大大地睁着,凸显出一对又长又翘沾了水的黑睫毛,看上去堪比捧心的落凡仙子。
啪!
突兀的一声响起,打断了二人的对视。然后,随着马蹄踏地的声音,和马匹被勒住止步的嘶鸣响起,但见一位穿着紫色华袍、头发高高束起、头戴玉冠的俊美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手执长鞭,一鞭子用力甩在了救了小萋的男人背上。
“大胆刁民!还不速速放开小侯爷!”男人翻身下马,扬起鞭子就准备又一鞭子挥去,只是这一次,他的鞭子被男人抓住了。
正准备一脚踹开男人,却听小萋急急地一边咳、一边叫道:“太子哥哥!咳咳,不要打他!是他救了我!咳咳……”
急得急急咳起来,小萋身体不禁更软了,整个人都靠在男人怀里,看得紫袍男子目光似是着了火一样,终于,他忍不住一脚踹开男子,厉喝一声,“滚!”
森严的等级,和紫袍男子身后跟着的骑卫队,让男人只能放开手,退了一步,眼看着紫袍男子直接褪去自己的外袍,笼罩住衣衫凌乱的小萋,并弯腰将小萋横抱了起来,然后冷冷瞪了一眼跪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栗子,厉声道:“还不跟上来!”
从头到尾,紫袍男子都不曾多给救了小萋的男人一个多余的眼神,仿佛男人就如那蝼蚁一般,低贱如尘埃。
“太子哥哥……”小萋连忙抓住太子的前襟,回头望向正在穿上粗布短打外衣的男人,却见到男人结实的胸肌,不由脸一红,想起刚刚靠在男人胸口上的触感。
转而将头埋进太子怀里,小萋轻声道:“太子哥哥,你不要生气,不要怪小栗子……是,是我不乖,才硬要出来玩,还落了水。”
“回去再收拾你。”太子抱着小萋弯腰坐进轿子里,这才伸手开始解小萋的衣带,准备帮小萋脱了湿透的衣服,免得贴在身上更会着凉。
“诶!太子哥哥,你干嘛啊!”连忙拉住自己的前襟,小萋瞪了一眼太子,不准太子继续脱他的衣服。
被小萋的表情逗笑了,太子笑着捏了捏小萋的脸,“怎么,跟孤还害羞,小时候不都是孤给你洗的澡,你身上哪里孤没看过?”
“那不一样!我都长大了!”小萋脸一红,死也不肯让太子继续脱他的衣服,太子无法,只能放弃,但眼底却极快地闪过一抹森寒冷意,轻声道,“有什么不一样,总是要在孤身边的。”
“哼,就是不一样,我知道。”小萋冷得打了个哆嗦,将自己更深地藏进太子怀里,瑟瑟发抖地说,“太,太子哥哥,冷,我好冷……”
抱紧小萋,太子命令轿夫们更快地往安乐侯府跑去,等小萋迷迷糊糊昏睡过去,他还是将小萋全身扒光了,用他的紫色外袍结结实实将小萋包裹了起来,而这之后,小萋的身体才渐渐回暖,脸上表情稍微平和了一些。
低头亲了亲小萋的额头,太子叹息着说道:“还是这么倔强,刚刚让孤得了手,不就不会冷得发抖了?总归都是孤的,躲什么呢……”
又亲了亲小萋的鼻尖,太子更紧地拥住小萋,用身体温暖小萋冰凉的身体,脑海里却回想起刚刚在蝴蝶湖边看到的那一幕,眼底的温柔立刻散去,仅余满满的杀意。
呵,贱民,死不足惜。
而救了小萋的那个男人,在小萋被叫做“太子”的人带走后,只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就转身挑起他的担子,往南部贫民区走去,脑海里依旧不停回旋着那时湖上少年清亮的笑声和比花儿还姣美的容颜,心头却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你与他,天渊之别,也许今日过后,便再无相见的机会,还是不要多想了。
泥土里的泥鳅,怎么能高攀上高贵的凤凰?
呵,自嘲地一笑。男人捏紧刚刚少年手腕上滑下来的手镯,更快地迈着步子往破旧的家里走去,胸口却依旧残留着少年紧紧贴在他胸口上的触感。
真是……美好如玉呢……叹息一声,男人微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记那一刻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