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边邱广寒还在哭得伤心,以至于邵宣也跟着走了半天,想不出可以说什么。
别哭了——别……别伤心。他好不容易扶住她的肩膀,慢慢地搂过她。你若还生气,那我替你去教训他?
邱广寒说不出话,只是抽噎着,半晌,总算渐哭渐止。她低着头从他怀里退开,低声道,我没事。
你若不介意,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邵宣也道。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邱广寒转过身去。
是,但是……为什么他会突然……
他问到这里,自己也语塞,心道这问题显然应该去问凌厉,而不是邱广寒。
他苦笑了一下。他想他真的从没弄明白过他们的关系。说他们不亲密,却总是粘在一起;说他们亲密,方才的事又算什么?他只是觉得既然邱广寒生气了,那么凌厉必定是不对的;但他也没办法否认凌厉已经在以一种超过旁人相信的可能在对她好——只能说这种好并不能换来他期待的结果而已。
他伸手去擦她的眼睛。别想了。他对她笑笑。回头我一定叫他给你认错。
不用了。邱广寒的声音疲倦而低沉。我想一个人想想清楚。
那……邵宣也沉吟了一下。也好。我送你回房去。
邱广寒还是摇头。就在这里吧。她垂着眼睛。你不用在意的,我自己走走,你有什么事就去忙吧。
邵宣也只好点点头道,那么有什么事随时让人来叫我就行。
他心里并不是十分地担心,因为他历来相信邱广寒是个很开得开的人。被一个男人强吻了对姑娘家来说固然不算小事,但邱广寒与凌厉的情谊也并非一朝一夕了,最多隔两天,哪怕凌厉不认错,邱广寒自己也会原谅他的。
他回过头去本想去找凌厉,但心下这么一想,也就停住了。我还是不要去掺合了吧——怎么能哄女孩子开心,凌厉需要我教吗?
他于是又调转脚步,慢慢地往自己房间回去了。
似乎还太早。他躺着小睡了一会儿,直到隐约听见有笃笃的小小敲门声。
这声音的怯意让他直觉来的是邱广寒,一骨碌爬起来开门。
门外的邱广寒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迈了进来。邵宣也看见她的表情,让进她道,怎么了?
邵大哥,我想求你件事。邱广寒低低地道。
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跟你借点钱。
那——自然可以。邵宣也笑。你要多少?
五千两。邱广寒抬起头来,看邵宣也的眼睛。
邵宣也微微一怔,瞌睡醒了大半。五千两?
你……担心我不还你?邱广寒窘迫起来。
不是……只是……你难道是要……
对。邱广寒轻轻地道。我要还给他。
邵宣也大是吃惊,心道她说一个人想想,怎么想出了这么个决定来,忙先让她坐下了,道,你真的这么生气?这种事不是好玩的,你的意思要跟他一刀两断不成?
邱广寒咬着嘴唇道,你借是不借。
我……我是想叫你不要那么冲动,过两天你就后悔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你生气的话,要怎么打他骂他,我给你撑腰;但你可不能就这么……
邱广寒不语,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想听任何劝告。
邵宣也也没了办法,只得道,你也该为自己想想,若跟他一刀两断,往后你到哪里去?这事儿要是叫你哥哥知道了,恐怕连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邱广寒涨红脸道,大不了我留在明月山庄。
邵宣也喉咙一梗,咳了一声道,你要留在明月山庄?
我……邱广寒掐着自己的手背。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知道这样会给你添麻烦,但是我也真的想不出别人……
你别误会,我当然高兴你留在这里。邵宣也道。只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总相信凌厉方才之举并无十分恶意,他不会真的伤害你的,过两天你们就又好了……
不要提他!邱广寒像是不能忍受一般站了起来。你要帮着他,那就算了;我原以为你不会这么不干脆!
广寒!邵宣也脱口喊她,将她已经要走的人一把抓了回来。我借给你就是。
邱广寒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垂着了。
五千两,如果真的换成了纹银,几个邱广寒大概也搬不动;可是捏在手中薄薄几张纸票,却好似没了分量。
邵宣也也再没劝她,因为知道已经无用了。他只是总觉得有点怪——好像这是一场交易——好像是他用五千两,把她留在了明月山庄。
银票我交给你了。他说道。我也不想干涉你的决定,只是——你们两人终究都是我邵宣也的朋友,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不至于反目。就算你不想接受他,至少还可以是朋友吧?
邱广寒却不答,只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转身离去。
广寒!邵宣也叫住她。你不回答我,那是也不把我当朋友了?
邱广寒站住了。不是。你还是我朋友。她像是在解释,但既没有转过身来,语气也平淡得好似没了感情,说完,只是头也不回地向外走。
邵宣也没办法。这算是个什么事儿。他想。明明昨天晚上这两人还好好地在池边赏月饮酒,甚至与霓裳也交谈甚欢——我看错了么?我所相信的邱广寒和凌厉的情意,这么脆弱、这么淡漠么?或者——但愿如此——她只是在赌气吧?
邱广寒拖着脚步往回走,到凌厉屋前,拍门,然而,他却好像不在。她原本是下定了决心、一鼓作气走过来的,当此情形忽然有点怅然若失,信步走开,在明月山庄乱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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