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庄明媛再落地时,已是几日后。经此一事,她整个人都瘦下一圈,形容显得清瘦憔悴不少。庄夫人是日日的叹气,一半是恨她不争气,自甘堕落;一半是母女连心,见她整日的萎靡不振,心内到底难受苦闷。
这日,庄夫人早起梳头。一面问过儿媳的预产期,嘱咐需将产房稳婆与一应生产时所需的早早备好。一面再次为爱女唉声叹气,愁眉苦脸。
孔嬷嬷瞧不过去,总算是开了口道:“夫人,让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依咱们小姐现今的情况,是再不好说人家了,更别提往那世间顶顶尊贵的地处送了。夫人若不愿再见小姐如同死灰槁木一般的活着,那便遂了她的意罢!”
这话也是挑着时间才能说,倘若再早两日道出来,只怕是要一触即发,当即就要惹得庄夫人恼火。只多日下来,她便是满腔怒火,也被闺女给磨搓得所剩无几了。
庄夫人叹道:“这是命啊,想我将她抚养至今,到头来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这等丑闻要传去了京中,只怕要让那前头两个进门的笑掉大牙,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儿子儿子纨绔散漫,闺女闺女自甘下.贱,我生他们是为了何呀!我倒不如一头碰死算了!”一语未落,人便已经伏镜大哭。
孔嬷嬷亦跟着红了眼圈,宽慰她:“眼下再说这些已是无用,夫人还是想想怎样善后,早日的让府里恢复安宁。”
庄夫人抹一把眼泪站起来,来到炕上坐下,只一想到闺女一再的寻死觅活,她脑门儿上的青筋就突突直跳。手上按着眉心,良久才无可奈何地叹道:“罢罢罢,再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老爷任期便满,遂她意都遂她的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时天南地北的我也不需再为她操心,就让她自生自灭罢。”
孔嬷嬷亦跟着叹一声,暗忖也只能如此了。
待至傍晚,庄老爷归家后,庄夫人便面若死灰地把这话说与他听……
庄老爷与她一般,在此事上同样受尽了折磨。为着保全闺女的贞节与他苦心经营的名声,他便是千万个瞧不上那姜家儿郎,也不得不把闺女嫁了!
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便要回京,此乃紧要关头之时,万不可让一个孽障,毁了他的大好前程。
庄老爷狠下心肠,决定明日便把姜家人请来,商议婚事。
……
翌日,庄老爷便差人去请姜岩。
这回例外,竟不是请到衙门,而是直接请到他庄府上。
姜岩直觉没有好事,只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将他喊来竟是为着逼婚。屋内的下人尽数被屏退下去,只有他与庄老爷二人,那庄老爷见他拒绝,免不了又是一番威逼利诱。
姜岩半点不受他引诱,再次拒绝:“庄老爷,草民之所以会搭救贵千金,那是因恰巧碰见,无法视若无睹,出于人道,才将她救下。此事本就与草民无关,如今要草民娶贵千金,那是万没有可能。草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任何苟且之事,更别说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能自己擅作决定。”
庄老爷心下恼火,略捋一把胡须,眯眼道:“姜公子这是瞧不上本官的闺女?难道我庄某的闺女还配不上你?”
“庄老爷误会了,草民绝无这个意思。”姜岩站起身道,显然不愿再多留下去,“贵千金花容月貌,温柔娴雅,必会寻到更好的夫婿。草民粗人一个,家道贫寒,实是配不上贵千金,还望庄老爷收回此念,另择佳婿罢。”
庄老爷脸色骤变,显然是觉得他不识抬举,居然不是感恩戴德,反是不经迟疑张口就拒绝。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拒绝他的闺女,这般拂他的脸面,庄老爷由不得心下冷哼一声,走着瞧,老爷我定要让你求着来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