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把伞出现在他头上,顾杞城才淡淡吩咐道:“不用再去查叶寒枝了,改成监视。另外派人从此刻起暗中保护林鸾织。”
北辙应声。
顾杞城重新将目光落在仍在雨中哭泣的林鸾织身上,在惊觉自己也要红了眼眶之前,转身大步离去,只轻轻抛下一句:“去通知她婢女。”
有些事不用解释,有些事必须得到答案。
七天后,经过休养的钟贵妃已经大好,第一件事便传召了林鸾织。
深秋的雨,下得恼人,带着寒意,像极了此刻长禧宫里的温度。
摒退宫人后,钟贵妃冷冷一笑,已然不客气地责问道:“为何没有告诉本宫吃不得山楂?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林鸾织自己寻了位置坐下,淡淡说道:“我只是想提醒你,灵鹊为什么会死?贵妃你可以当,但不要插手钟家的事。”
“插手钟家的事?”钟贵妃一怔,听到灵鹊,脸上有片刻的不自然,但随即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是钟霆的婚事?晗雪公主有什么不好?钟霆娶了她,钟家便如虎添冀,对本宫也是助益。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不为?”
“你懂什么?知道什么是树大招风?什么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一个不小心只会害了钟家。”林鸾织猛地站起身来,声音沉沉,透着森森冷意。
钟贵妃一双眼眸利剑般盯着林鸾织好半响,似乎被她的话语吓到,下一秒,出其不意,“啪”地甩了一巴掌过去:“现在轮不到你来教训本宫。本宫才是钟芮曦,本宫才是贵妃娘娘。”
林鸾织也不去抚被打得生疼的脸,反手就打还了回去:“打的不过都是自个的脸,有什么好得瑟的?你可别忘记了,林步莲的婚事可还捏在我手里呢。”
钟贵妃没想到林鸾织居然会还手,手上的金步摇歪了半边,捂着脸好半响冷笑道:“坐了这么久的贵妃之位,要是这点能耐都没有,岂不是还得像从前那样求着你?本宫上次就求过皇上了,念在你伺候圣驾的份上,皇上已经答应另指一门婚事。”
“既然如此,那么只能恭祝娘娘前途无可限量了。”林鸾织说完这话,转身欲走。
如今果然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当初林步莲的事情不是她没有法子。她承认自己的确是不想插手林家的事,但也拜托了裴池初去周旋。更何况只是一厢情愿,又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多少总得等自己这个做姐姐的点头才是。
“站住,”钟贵妃喝道,慢慢地踱到林鸾织面前,抬起自己新做的丹蔻,轻轻吹了口气,然后皮笑肉不笑,“这段时间本宫不仅学会了‘以牙还牙’,也学会了‘先下手为强’,你可要小心哦。”
林鸾织本不以为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大不了鱼死网破。
但她很快就知道钟贵妃的“先下手为强”是什么。
只是这一发现惊心又动魄,生生吓了她半条命。
因为她不是真正的林鸾织这件事,已经有人察觉了。
南茅国使者先行回国,晗雪公主不肯离开。
因为有人敢跟她卯上了。只要她跟在钟霆身边,秦恩彩就会出现。
也不知秦恩彩使了什么法子,钟霆似乎被吸引。
晗雪岂能咽下这口气,愈发要分个高低。
晗雪要留下,罗皇后作主设宴款待。谁知宴至半酣,晗雪又追着钟霆而去。
罗皇后看了看身边的顾杞城一眼,举着酒杯,打圆场道:“前段时间林婕妤受伤,钟贵妃生病,宫中好久不曾这么热闹了。今晚各位妹妹可一定要一醉方休哦。”
众妃嫔皆举杯而饮。
楚昭仪放下酒杯,柳眉微微一挑,幽幽道:“林婕妤可真叫人一再刮目相看。先不说入宫多时性子沉稳许多,单说那天的骑马投壶,到现在还叫我记忆犹新。”
悦妃的目光掠过钟贵妃,然后落在林鸾织身上,也跟着说道:“可不是?本宫倒是觉得林婕妤越来越有贵妃娘娘当年的风范了。”
“正所谓近朱者赤,”宁嫔见林鸾织似乎有些沉闷,便开口替她说,“还不是贵妃娘娘教得好。毕竟林婕妤刚入宫那会还不懂事呢,如今可就大不一样了。”
钟贵妃的眼风扫了一眼宁嫔,随手拨了拨珍珠耳铛,曼声道:“宁嫔可真会说话。本宫可没有能耐□□林婕妤,还不是顾着皇上的恩宠?”
罗皇后徐徐一笑,曼声道:“妹妹此言差矣,皇上心中始终以妹妹为重。后宫雨露均沾,何必计较。”
林鸾织举着杯子正要喝茶,听罗皇后这么一说,眉心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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