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冰天雪地被人浇了盆冰水,林鸾织一时讷讷竟说不出话来。
不过是从江山社稷出发,顺口提了这么一句,没想到顾杞城会误会至此。
心底隐藏的倔劲,在不被信任的催发下,悉数爆发。
林鸾织已然忘记自己已经不再是钟芮曦,已然忘记好不容易才换回顾杞城的怜爱,她将手中的绣帕一摔,冷声道:“皇上既然如此认为,我无话可说。”
顾杞城只觉得血一下子全往脑子里冲,猛地抓起《积雪斋》狠狠地掷在地上,同样冷声冷气道:“见日里看什么书,越发不像话。”
说完抓起龙袍,夺门而出。
林鸾织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风入南窗,寒意逼人,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已经入冬,明明是不一样的冬天。
可是自己和顾杞城仿佛永远隔着山隔着水。
无论她是林鸾织还是钟芮曦,无论是宋归珣还是裴池初,顾杞城的心里始终有道梗。
这条路上,明明情意铺地,不离不弃作伴,为何偏偏走得如此艰难。
门在身后“砰“地关上的那一刻,顾杞城就后悔了。
好不容易重新找到了钟芮曦,好不容易能够和美相处,偏偏被自己搞砸了。
面对再也换不回来的事实,他的确心里是有气的,虽说有七八分能够接受,但到底还有两三份是抵触的。
这些都还不是最要紧的,慢慢随着时间,迟早可以化解。
最重要的是,在知道林鸾织就是钟芮曦之后,他忽然很在意她的心里最在乎的人是谁。
瞧她上次的样子,分明是知道叶寒枝就是宋归珣。死而复生的人,林鸾织到底当他是表哥还是有情意的转变?
裴池初,作为兄弟,虽然不该怀疑,可是在他把她当成真的林鸾织的时候,她会不会也被美男吸引。
想到这,顾杞城如剑一般的眉目紧紧凝着在一起,他果然还是不自信啊。
只要是与钟芮曦有关的,他就会慌乱手脚。
只要是与钟芮曦相关的,作为一国之君,也会方寸大乱。
顾杞城自个儿摇了摇头,忍不住失笑出声。
果然,只有钟芮曦才能让人如此。
也罢,曾经的贵妃娘娘又开始操心起江山社稷来,自己的确也得配合不是。
这样想着,原先的气,便消了大半。
不管如何,这辈子都注定要和钟芮曦不死不休。
不对,是林鸾织。
到了第二天,林鸾织得罪皇帝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后宫的各个角落。
要知道除了钟贵妃以外,顾杞城从来就没有对哪个妃子如此特别过。
尤其是在林鸾织搬到关睢宫之后,各路的眼睛莫不是都盯得紧紧的。
顾杞城穿着中衣,手里拿着龙袍,怒气冲冲地离开关睢宫,便成了后宫大清早最热闹的谈资。
林鸾织心里也是有气的,最讨厌顾杞城的不信任。虽说顾杞城说要赐死宋归珣另有原因,但多少还是怕自己对表哥生有情愫。
被怀疑,尤其是爱里被怀疑,谁都会不高兴。
但麻烦还是最会见风使舵,在林鸾织稍微处于下风的时候,姗姗而来。
钟贵妃忽然病倒,毫无征兆地直喊心口疼。
御医都束手无策,便有人说起这种症状像极了巫毒。
这一次钟贵妃生病,不知为何顾杞城没有像以往那样慌张,只是传旨让杜荀鹤早日回宫。
私底下宫中便有流言,只道一向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要失宠了。
于是,关睢宫反而异常热闹起来。
到底是罗皇后没忍住,亲自带着人各宫各殿搜查起来。
到达关睢宫的时候,天色已黑。
林鸾织自许清白,加上对罗皇后的成见日益减少,便配合搜宫。
但结果让人难以置信。
罗皇后睁大眼睛看着托盘里的一个布偶,颤颤巍巍地抓起来,犹似不信,反复核对上面的生辰八字,终是咬牙道:“本宫原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林鸾织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她甚至说不出什么话来。
先不说布偶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宫中,单是做布偶的料子已叫她百口莫辩。
因为正是红芳云锦。
整个后宫有红芳云锦的只有长禧宫和关睢宫。
长禧宫那位正疼得死去活来,谁都不可能怀疑是钟贵...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