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川一边谨慎提防,一边低声对杨政说道:“王爷,对方不知是敌是友,可能有诈,我还是掩护你打出去吧。”杨政微微一笑,一撩袍跟在丫鬟后面往内宅走去。张川只能跟在后面,暗暗防备。
二人进了房中,就见伤副使换了身棉布的家居长袍,仍然端坐在案几前,见他们进来,面色平静如水,看不出喜怒:“两位客人虽不请自来,但过门都是客,请坐吧。”杨政二人也不多说,在一旁坐下。
这次到岭南,杨政掩饰身份,以张川为尊,所以杨政便坐在张川下手。那伤副使也并没有注意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张川,见他脸上青肿一片,便皱起眉头说:“怎么伤成这样,可要紧吗?”又转头对婢女说:“去把我才制的扶桑伤药拿来,给张大人敷上。”张川摆了摆手毫不在意:“不必麻烦了,男儿行走江湖,一点小伤在所难免,不妨事,过两天也就忘了。”
伤副使静静注视了他一会儿,眼神绵长,轻轻牵起嘴角,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说的是,过几天也就忘了。”于是挥手让婢女退下。
两下一时无言,停了片刻。伤副使终于问道:“不知张大人到此有何指教?”张川一时语塞,侧头看了看杨政,杨政笑道:“兄弟我与张大人一起在东慎王府里当差,此次来到岭南,自然是受东慎王爷之命,结交商界人士,互惠互利,共建宏图。我二人人生地不熟,行事鲁莽,惊扰了贵使节,还请莫怪,我们确实并无恶意。”
伤副使打量了一下杨政,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杨政拱手说:“在下木易,是张编史的副手。”伤副使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张川,缓缓说道:“你们王爷心胸不小,将生意做到岭南来,恐怕我们那罗藩坊日后还要多多仰仗东慎府。”张川说道:“副使大人客气了,东慎府愿意助贵藩坊打通北上漕运,将那罗的香料牙雕运到内陆。”
伤副使低头不语,片刻又抬起头对张川说:“东慎王爷贤名远播,我早有耳闻,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我需要和坊内各位商贾会议。日后必定给你答复。”
杨政心里暗自好笑:东慎王爷从来籍籍无名,何来贤名远播之说?而且刚才听到他与旁人的对话,岭南藩坊早就有心疏通,现在又说要商量,这个副使果然一肚子心眼。
这时又听到那伤副使说:“今天在御史府,听章大人的言语之间,与千叶山庄联姻已是定局。那御史章念祖在岭南威望不高,须得借助江湖势力。估计近日便有消息传出。你们东慎王府倒是可以筹划一番,若能归你们王爷所用,自然如虎添翼。”
杨政点头称谢,几人又略坐片刻,相互试探,终是双方谨慎小心,均看不出什么端倪。杨政于是岔开话题,四下打量房中装饰,见布局精巧,简洁古朴,多以蒲包和竹石为装饰,茶几上放着铸铁壶,散落着几只冻石杯,式样憨拙,精美的牙雕引人注目,不由得叹道:“副使大人真是雅士,不想这僻静之地也有如此雅致的宅舍。”张川也环顾四周,啧啧赞叹。
伤副使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大人谬赞了,我虽然出身那罗,但是对****文化十分倾慕,也是到了龙川郡偶然发现了这么个僻静的巷子,觉得甚合心意,便买了下来。这条珠玑巷乃是前朝所建,巷子里古楼古树都不少,那巷子深处还有一座古塔,登高可俯视整个龙川郡,”说到这里,伤副使顿了顿,望着张川说:“明早伤某打算登塔观赏日出,张大人若有兴趣,可以一同前往。”杨政二人见他向来对人冰冷,此番主动邀约,有些惊愕,暗暗示意张川答应下来。随后伤副使命人好生送他们出门。
第二日清晨,天色仍暗,岭南早晚温差较大,此刻风吹到身上才感到料峭森冷,真正的春寒时节。杨政二人来到珠玑巷内,巷口正候着一名小厮,见到他二人出现赶紧恭敬地迎上来施礼说道:“我家主人已经登塔了,命小人在此等候两位大人。”随即指引二人到了古塔处。
杨政抬头观看古塔,此塔为石塔,平面八角形,共七层,用红色砂质岩雕刻,垒叠而成。柱上刻有神佛浮雕,塔顶为宝葫芦,造型奇特,佛像栩栩如生。
踩木阶上到顶层,十几个随从守护着观景台入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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